?你留在鄉下種地,這不是浪費你的文憑嗎?好歹是個大學生,你應該去做那種體面的工作。媽聽說大學生畢業之後都是去辦公室工作的,做的活兒清清閒閒,還能優哉遊哉地喝點茶,多體面。你想想種地,風吹日曬不說,關鍵是靠天吃飯,啥保證都沒有。”
杜振華趁熱打鐵,“對,就是這個理兒,玄芝,你聽咱媽說的,咱能清清閒閒地把活兒做了,為啥非要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掙那土裡刨食的錢?你看咱爸咱媽,每年都累得灰頭土臉,結果攢下了啥?辛勞一輩子,就攢下了這麼一處院子。”
杜老太:“……”有話好好說,別拿你老爹老孃舉反例。
顧玄芝眼看著自己的計劃就要擱淺,絞盡腦汁地想招數,她記得杜振華除了醋性大之外,貌似一直都見不得她哭,要不她哭一個試試?
嘴一扁,顧玄芝腦補了一下自己前世那剛買到還沒住滿一整晚的豪華公寓,頓時悲從心來,兩眼含淚,張嘴就是哭聲,“振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不想提那學歷的事兒。”
“那醫療事故明明和我沒關係,最後卻硬是要讓我承擔責任,福利醫院沒良心,那病人也不分青紅皂白……我不想搞護理了,我就想安安分分地種地,你就不能答應我嗎?非要勸勸勸,我現在一看著人多就頭疼,你為啥非要難為我,就不能設身處地的為我考慮考慮嗎?”
杜振華的軟肋瞬間被戳到,一看到顧玄芝噼裡啪啦地掉眼淚,他頓時就慌了,什麼立場、什麼堅持、這一刻全都不存在了,他軟下語調來安慰顧玄芝,“好了好了,我都答應你,咱先別哭了,成不?你喜歡種地,那咱家的地都給你種;你想要承包土地,我一會兒就幫你去問,要是能承包到最好,承包不到的話,趁我這兩天還在,立馬給你開墾荒地去。”
顧玄芝的眼淚說沒就沒,她一抹臉頰的淚痕,轉悲為喜,“真的?振華,你這可不能騙我!”
杜振華有種自己掉進套裡的感覺,不過想到顧玄芝在福利醫院的那攤子事,他只能點頭。既然顧玄芝不想隨軍,那他看看轉業的時候能不能調回地方,已經結婚了,肯定沒有長時間分居的道理。
杜老太見小夫妻倆已經和好,便十分有眼色地出去了,她回屋之後就同杜老頭說了這件事,還問,“你說這老四家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放著清閒的活兒不做,非要種地,和當年那些知青一點都不一樣。”
杜老頭咂摸咂摸嘴裡的旱菸,“喜歡種地就喜歡種地唄,興許是真的喜歡,也興許只是一時興起,她想幹什麼就都由著她,我看這個兒媳婦的性格還不錯,不像老二家的那樣,整天就曉得躲懶偷閒。”
“老大家的說老四家的做地頭營生特別爽利,你下午帶她去地頭看看,要是真有老大家說的那麼爽利,就依了她,要麼承包土地、要麼開墾荒地,反正家裡人多,能做的過來,一年到頭多收點糧食還能多賺點錢。”
杜老太點了點頭,等午休起來之後,她就帶著四個兒媳到另外一邊的地裡頭去了。
男人和女人乾的農活不一樣,女人們做的都是拔草、鋤草之類輕省的活兒,男人做的是澆地、翻地這種比較重的營生,朱春草說那塊地上午已經拔完草了,下午自然是得杜振國兄弟幾個挑水去澆地的。
杜老太把朱春草、李萍、王雪梅和顧玄芝帶到杜家面積最大的那塊地上,根據畝數平均把活兒分成了五份,連帶杜老太在內,每個人各一份,為了近距離觀察顧玄芝做農活的速度,杜老太把自個兒分到的地和顧玄芝分到的地緊挨在一塊兒,另外一邊就是朱春草,再往兩邊,分別是李萍和王雪梅。
顧玄芝就這樣在鄉間低頭C位出道了。
抱著帶來的綠豆湯喝了幾口,顧玄芝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彎下腰去,一圈圈肉眼不可見的波紋自她手指間盪漾而出,野驢附身的狀態再次出現,可把一邊拔草一邊側眼偷瞄她的杜老太給嚇了一跳。
一般人拔草,那都是一點一點地挪過去,可反觀顧玄芝,她每次下手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猶豫,快準狠地出手,輕輕一拽,就把一把野草給**了。
杜老太生怕顧玄芝沒拔到草,反倒是把麥苗給拔了,正要提醒顧玄芝,結果就看到朱春草拼命地給她使眼色,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
杜老太湊到朱春草旁邊,問,“老大媳婦,你眼睛咋了?進沙子了?”
朱春草指著那些被顧玄芝丟在田壟邊的雜草,同杜老太說,“媽,你肯定擔心四弟妹會不會把麥苗當成野草拔了,對不對?你是不是還擔心四弟妹這樣的速度拔下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