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司辰宇、沈慕然都跟著來了。
聶不凡特不樂意,孵蛋這種神聖而不可褻瀆的事情,需要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進行,他們跟著算怎麼回事?但是礙於對方人多勢眾,他自知無法力敵,只能老大不情願地接受現實。
山林的春天,生機盎然,清風送爽,令人心曠神怡。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沈慕然忍不住詩性大發。
“一氣回元運,恩含萬物深。”司辰宇也吟道。
沈慕然道:“待會野餐時,不如來一場詩會?”
“好注意。”司辰宇扇子一合,問向李家兄弟和張君實,“你們意下如何?”
李淮笑著應允。
李翊和張君實亦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又一起看向聶不凡。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裡就聶不凡“不學無術”,吟詩作對與他無緣
聶不凡卻是一臉笑容,似乎沒有什麼不滿。
行了大約半個時辰,眾人尋到一處相對平整的高低,四下風景壯觀,山巒疊起,非常適合作野餐之地,就是周圍到處撒歡的雞群有些破壞情調
鋪開布席,張君實將事先準備好的一些點心和酒菜都擺出來,眾人席地而坐,神色愉悅,一掃近日在雞窩村的鬱悴。
“如此美景,當浮一大白,大家先乾一杯。”司辰宇端起酒杯朝眾人敬了敬。
其餘人紛紛舉杯相迎,聶不凡也難得給面子地迎合了一回。
沈慕然感嘆:“山林處處是美景,我們早該出來遊覽一番。”
李淮連連點頭:“是啊,街市紛鬧,哪比得上山中的清幽?”
聶不凡暗自撇撇嘴:虛偽!
“趁著雅興正濃,我們這便開始對詩吧?”沈慕然提議道,“辰宇,在場以你的身份最尊,不若由你開頭?”
“那就由我來拋磚引玉了。”司辰宇看了看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開口吟道,“柳垂絲,花滿樹,鶯啼山岸春天暮。”
沈慕然看向李翊,後者沉默了一會,介面道:“罷垂綸,還酌醑,孤村遙指雲遮處。”
話音剛落,聶不凡突然伸手朝遠處指了指,神色悠然。
眾人不由自主地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只看到一隻灰雞飛過。
李淮忍不住問:“那邊怎麼了?”
“哦,沒什麼。”聶不凡淡定地收回手。
張君實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李翊則一臉黑線。
其餘人也很快反應過來,這傢伙是在用他那優雅的肢體語言表現“遙指雲遮處”的意境呢
沈慕然咳了一聲,儘量無視他,繼續道:“下面這句我接,酒盈尊,雲滿屋,不見人間榮辱。”
“好。”司辰宇等人紛紛拍手稱好。
接下來,李淮和張君實也依次對了詩,雖然是倉促成詩,但也算頗為應景。
聶不凡懷揣雞蛋,看得無聊到極點,坐在一旁不時用腳畫著圈圈。
李淮見狀,心裡別提有多爽!這傢伙向來囂張,不可一世,如今總算到了吃癟的時候!在一群雅人的襯托下,他就成像鳳凰腳下的麻雀,天鵝身邊的醜小鴨,金龜子中的屎殼螂
幾段詩句對下來,眾人興致更濃。
李淮突然開口道:“聶小哥,如此美景,何以沉默以對?不如也吟詩一首,暢意抒懷。”
聽到此言,張君實和李翊同時斜了他一眼,對其報以既幸災樂禍又有些懊惱的眼神。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這貨?
李淮哪能理解其中深意,只想著怎麼讓聶不凡出出醜。
但是聶不凡哪裡在乎什麼顏面?在必要時,就是讓他果奔他也能臉紅心不跳地一展雄姿。
只聽他道:“讓我吟詩?我有點不好意思。”
張李兩人斜視他:不好意思?說的誰?
李淮故作和煦地笑道:“呵呵,在座諸位皆是謙謙君子,雅俗共賞,不會嘲笑你的。”
“不,不,不。”聶不凡晃了晃手指,魂淡道,“我的意思是擔心你們聽了我的詩後會啞口無言,身心拜服,羞愧難當。”
“”張,李,司,沈。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XX(想不出形容詞了)的人嗎?
“那我們倒是要聽聽你到底能作出什麼能令我們‘身心拜服,羞愧難當’的絕世佳作!”李淮咬牙切齒。
聶不凡環視一週,慎重問:“你們真的要聽?”
眾人在糾結與好奇又有些忐忑的心理下艱難地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