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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葉翔無奈的嘆了口氣,兩人順著那悲悽的曲子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高架橋下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個衣衫襤褸的人盤腿坐在那裡,雙手顫巍巍的拉著一架破舊的二胡。

他的頭髮很長,很髒,只披著一件髒得發黃並伴有陣陣惡臭的薄衣,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去,他好象年齡似乎也並不太大,但塗滿汙痕的臉上卻有條觸目驚心的刀疤,看上去他應該是乞丐,而且是個年輕的乞丐。

如此年輕的生命,活得也似孤獨的路燈一樣脆弱不幸。

沈昆看不見他的表情,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表情。

曲子依然拉得悠遊綿長,十分動聽,可仔細聽去,那曲子裡彷彿另有弦外之音,那聲音時高時低,時婉轉時激昂,或悲悽或歡笑,或平靜或急噪……那曲子就似在訴說這拉弦之人一生所經歷的痛苦與不幸,人世間所有的人情冷暖、聚散離合、恩怨情仇、喜怒哀樂,還有一種難言的孤獨、深沉的寂寞、蕭索的清苦包含在裡面,然後,曲子又像是在纏綿的演繹一對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耳目廝磨,時而又高昂的轉成了戰場上千軍萬馬奔騰搏殺的場景,緊接著這曲子又化為了紛亂夜晚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但很快又變成了豔陽天的晴空萬里風和日麗……

一首曲子變化得如此之快,向來喜歡亂哼小調的沈昆早已聽得入神,就連葉翔也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有誰會想到,在這個喜氣洋洋的除夕夜,閤家團圓的美好時刻,沈昆與葉翔竟然會在大街上聽一個乞丐拉二胡,而且還聽得很投入。

這豈非很滑稽?

也許,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孤獨的人。

孤獨的人,總是容易一起共鳴,而生命,它的本身不正是孤獨?

許久,沈昆才生平少見的嘆了口氣,道:“唉,都是沒家的人!”說完,他把手伸進自己口袋裡,把裡面唯一兩張十元面值的鈔票摸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在這乞丐面前。

可是這乞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沈昆在施捨給他錢,他仍然閉目拉他的二胡,只是曲調已趨於平緩,像是催眠一樣。

葉翔的嘴角動了動,他像是想說什麼話出來,但最終卻也只是嘆了口氣,拉了拉沈昆:“走吧!”

兩人這才邁動腳步。

見沈昆的表情有些黯然,葉翔也有些傷感,他趕緊岔開話題:“你不是說你錢包被偷了嗎?哪來的錢給人家?”

沈昆道:“在重慶的時候,那個陸警官遞給我路上用來買吃的的零用錢!”

葉翔道:“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重慶市反扒大隊副隊長陸耀國?”

沈昆點點頭,道:“對啊,就是他!”

葉翔懷疑的盯著他:“警察有這麼好心?”

沈昆反問道:“為什麼沒有?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好人多!”

葉翔點點頭,道:“也是,好心人往往都是糊塗蛋,比如說你就是!”

沈昆道:“我哪裡糊塗了!”

葉翔道:“你小子啊你小子,說是你個白痴你還不承認,你把身上的錢都給那小叫花子了,這年一過完,你還要找工作,還要吃飯喝水,你說你是不是糊塗蛋!”

沈昆裂開嘴笑道:“那怕什麼,有你在嘛,難道你忍心看你朋友捱餓嗎?”

葉翔瞪著他,好半天才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沈昆道:“什麼秘密?”

葉翔壓低了聲音道:“我現在全身上下包括存款加起來也不超過四百元!”

沈昆頓時呆若木雞,但他很快又哈哈大笑:“你怕什麼,有我在呢!”

葉翔狐疑的盯著他:“你不是錢包被偷了嗎?”

沈昆點點頭:“是的!”

葉翔道:“那銀行卡呢,掉沒有?沒錢不要緊,只要主義真,掉了幾百塊,還有幾千塊!!”

沈昆道:“但銀行卡也掉了!”

葉翔瞪大了眼睛道:“一張也不剩?”

沈昆回答道:“一張也不剩!”

葉翔也愣了愣,但忽又笑道:“那也不要緊,只要身份證還在銀行卡掉了可以掛失,過兩天等銀行開門了我陪你去掛失,你說好不好?”

沈昆道:“不好!”

“啊?”葉翔吃驚道,“為什麼?”

沈昆道:“因為,我的身份證也掉了!”

葉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告訴我你這不是真得,你上午不是說你身份證沒放錢包裡嗎?”

沈昆露出回憶的表情:“估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