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姥姥雙柺一豎,冷哼道:“姓顧的,你小心了。”
身形一側,左拐護胸,右拐挽了一個碗大的拐花,迎面搗去。
她這一記,自然是試探招式,但短拐搗出,仍然疾風颯然,勁勢極強。
天狼叟不敢輕敵,疾遁半步,右手狼爪橫掃過去。石姥冷笑一聲,右拐翻起,一下壓住了對方鐵爪,左拐趁勢疾點出去。
這一下出手極快,快到令人只看到她一閃而上。天狼叟右手天狼爪忽然向後一抽,左手突出,朝石姥姥的短拐抓去。石姥自然不會被他抓住短拐,拐勢一偏,朝後撤招。
天狼叟鐵爪如影隨形,一下朝他肩頭抓去,石姥姥短拐划起一道烏光,“當”的一聲,架住了抓來的鐵抓。
兩人使的都是外門兵器,勢道極猛。但出手都輕巧快捷,無與倫比。這一招硬打,兩人差不多都用上了八成力道,各自被震的後退了一步,人影倏地一分。
石姥、天狼叟同時發出一聲暴喝,又縱身飛撲,倏然一合,接連響起一串金鐵擊撞之聲!
房間中空地不大,兩人進退回旋,不過數尺,但卻各逞所能,攻拒之間兇猛絕倫。
天狼叟一柄鐵爪,五指鋒利如鉤,敢情中間接著機簧,在動手之時,能夠倏開倏合,和人手一般,專門抓拿肩背胸腹等處要害大穴。
尤其一隻左手,忽掌忽指,配合兵刃出擊,心思陰毒,出手毒辣,一個人更動如狼竄,明明直撲過去攻向正面,但卻一下到了左首,一轉到了背後,使人防不勝防。
石姥姥一雙短拐,運用如飛,左右穿花,直劈橫打,功力老到,變化繁雜,使的拐影歷亂,同樣不可捉摸。
兩人這一場激戰,當真旗鼓相當,功力悉敵。
天狼叟愈戰愈驚,一個石婆子已使他久戰不下,還有兩個少年男女,虎視耽耽,在邊上守候,看來今晚自己決難討得便宜!
他心念一轉,不由得貪念大起,暗想:只要得到金鳳鉤、地符,九連藏寶等於就到手了。
雙方約定,只要自己衝出這間房子,就算已贏了,衝出去自然比纏鬥方便,又何必和石婆子苦拚?
想到這裡,突然爪式一變,接連攻出三招,把石姥逼退了一步,身形一撲,便已欺到門口,左掌如刀,閃電般朝冰兒左肋斬下。
掌未及身,倏然輕輕一翻,化所為抓,五個鋼鉤般的手爪,已觸到冰兒衣衫,對方若是不想被拿,就得後退。
就在此時,他突然發覺冰兒衣衫上,似乎凝結著一層無形潛力,自己指尖一觸,立時感到起了一陣輕微的反震。
這是是一瞬間的事,冰兒驟觀天狼叟朝自己欺來,口中“啊”了一聲,手臂揚處,登時漾起七八條手影,一起朝天狼叟打去。這一下動作奇快,沒頭沒腦的打下。
天狼叟連看都沒看清楚,招架更來不及,肩頭、面頰等處,至少有五六個地方,都捱了一下。
冰兒出手雖然不重,但她練的“紫氣神功”,出手之間,毋用運氣,真氣自然迸發。
這幾聲“拍”“拍”輕響,落到天狼叟身上,就巳不輕,直打得天狼叟眼前金星亂閃,一個人連退了七八步之多。
天狼叟原是心機陰沉的人,他在被震的後退的人,忽然趁勢一個輕旋,身影斜閃,朝靠在床上的冷夫人飛撲過去。
謝少安站立之處,距榻前還有一丈來遠,看到天狼叟朝冷夫人飛撲過去,心頭猛然一驚,一時無暇多說,振腕一指,朝天狼叟背後點去。
天狼叟飛落榻前,依稀覺得“鳳眼穴”上一麻,但此時機會稍縱即逝,他豈肯錯過,右手一把抓住冷夫人左腕,狼嚎般笑道:“你們誰敢過來?”
冷夫人本來散慢無光的眼睛,陡然射出兩道懾人冷芒,冷笑道:“你以為我病的將死,一點武功也沒有了?”
右手奮力一掌,朝前推去。
天狼叟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他本以為冷夫人病重可欺,此時陡見冷夫人眼中神光暴射,心頭暗暗一驚。
登時想起冷夫人原有病西施的外號,就是不生病,也有三分病容,自己怎會心念閃電般一動,立即身向後退,但他這一躍,才發現自己兩腿無力,全身功力,幾乎盡失。
不,自己不知如何,被人閉住了穴道,無怪自己扣住冷夫人手腕之後,冷夫人還能起身發掌。
他雖然沒有躍起,但還是後退了一步,只是冷夫人的掌勢,比他退的還快,指尖揮過,天狼叟肋間,至少被她這“琶琶手”,劈斷了三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