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原因,甚至固執地嚴禁江惑與小婉和那些百姓接觸。江惑並不違逆母親的命令,每日依舊習文練武,彷彿與外界全然無關。可蘇妲己和小婉都注意到,在江惑眼瞳中時時閃現著堅定而果決的神色,這種眼神不但讓她們想到琴人,更多地在她們內心深處引發了一種說不出口的恐慌:有一天,江惑也會像琴人一樣離開!
又過了幾年,當縷縷情思在少年江惑和小婉心中漸漸萌芽之時,戰爭蔓延到了這個平靜的山谷,一些不知從何處來計程車兵四處徵兵,強迫帶走了許多青壯年男子,蘇妲己不得不帶著十七歲的江惑與十三歲的小婉離開。她不能讓兒子去為一場不知緣由的戰爭送命,清貧的家中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物品,只帶著一些乾糧和琴人留下的那張古琴。
三人一路漫無目的地走著,然而四處都是逃難的百姓,紛亂的塵世間,似乎已沒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某一日,前路被一條大江所阻,江水激湧,無船難行。蘇妲己只好帶著江惑、小婉沿江而上,到了一個渡口,有許多百姓在這裡等待行船。蘇妲己突然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景色,彷彿引發了什麼過去的記憶,口中喃喃道:“惑兒、小婉,這是我與你們父親初見的地方。怎麼會這樣,我們走的明明是相反的方向啊?”
江惑與小婉面面相覷,沒有想到蘇妲己會主動提及已離開五年的琴人。或許琴人始終藏在蘇妲己的心裡,儘管她總是刻意遺忘著,可眼前的一切,卻讓她找到了昔日最美麗的記憶。
身後忽然傳來如雷的馬蹄聲,數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叫嚷著殺來,竟是逢人就殺,連襁褓中的孩童也不放過,百姓中哭喊聲大起。然而精神恍惚的蘇妲己對此充耳不聞,甚至忘了身處何地……
“小婉,敵兵來了,你帶著母親先走,我去抵擋一陣……”江惑對小婉吩咐道,挺刀護在母親和妹妹身邊。
小婉嚇得花容失色,拼命搖動蘇妲己的手,然而蘇妲己神思不屬,似乎已魂遊天外。又見江惑挺胸立刀守在自己身邊,既覺安定又覺不妥,畢竟實力懸殊,就算江惑武功高強,畢竟他平生從未上過戰場,決不可能敵得住數百久經戰陣計程車兵,倒不如放棄抵抗,或許能有一條生路。
蘇妲己驀然清醒過來,見到江惑的神態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要搶下江惑的戰刀,江惑哪肯束手就擒,蘇妲己卻如瘋了一般死死抓住戰刀,急切間竟掙脫不開。幸好那群騎士先殺數人立威後,便不再胡亂砍殺,馬隊圍成一個大圈,又派出十幾人搶佔行船,不讓任何百姓逃生,稍遇抵抗便是刀槍齊下。許多百姓投江逃命,卻只能在急湍的江水中掙扎,一個巨浪打來,俱沉入江底。
江惑無奈之下,只得鬆手棄刀,靜觀事變。低聲對小婉道:“你放心,就算拼了我這一條性命,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母親和你。”
只見一員黑袍將領來到船上,吩咐士卒將百姓強行分為兩群,年輕婦女集於船邊,而青壯年男子與老弱幼童則站在江邊。江惑本不願與蘇妲己、小婉分開,幾欲反抗,又恐連累母親,只得忍耐,站在一邊。
黑袍大將提聲高喝道:“大王有令,十五歲至四十歲男子願從軍者出列,可赦無罪。”然而這些百姓大多是老弱婦孺,'奇。書'偶有青年男子,亦是因不願從軍而逃難,自然無人應承他。
黑袍將領冷笑一聲:“女人立刻登船,每人只准帶一樣最心愛之物。”在刀槍的逼迫下,百姓們不敢違抗,女子哭喊著紛紛上船。
蘇妲己眼中閃過一絲懼意,急切地對小婉道:“我知道他們會殺光這裡的男人,我們快想辦法救救惑兒。”
小婉靈機一動,在蘇妲己耳邊低聲道:“母親,你的心愛之物不就是惑哥哥嗎?”說罷朝江惑連連招手,喚他前來。幾名士兵欲上前阻止,抵不住江惑神力,被他一一推開。
黑袍將領手按刀柄,來到蘇妲己面前:“你想抗命不遵嗎?”
蘇妲己昂首道:“小女子最心愛之物,便是這唯一的孩兒。”
黑袍將領一時語塞,又乍見到蘇妲己的國色天姿,愣了一下方驚訝道:“他是你的兒子?”蘇妲己雖已三十幾許,但看上去宛若妙齡少女。
江惑忍著氣介面道:“我們母子絕對無意與貴軍為敵,尚請大帥放一條生路。”
黑袍將領對江惑的話聽而不聞,上上下下打量著蘇妲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如此天生尤物,大王必然喜歡。”然後手指江惑,凜然道,“若想讓你母親活命,速速退回。”
蘇妲己望見士兵所掌大旗上並無姓氏,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