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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言白將杯子重重磕在面前的長案上,引得姥姥警覺地瞥了他一眼,他顧不上解釋,只覺心中作嘔。原來心魔無時無刻不在從他的內心窺伺他周圍的一切,就連同為妖類的嬰兒也不放過。

“他可不是同類,”看出他在想什麼,心魔舔了舔手指慢悠悠道,“那個嬰兒基本就是個人類,要不你以為法海為什麼那麼震驚。他驚訝的不是白蛇能生子,而是白蛇生下的是個人類小孩。不過——”他拉長了聲音,故意在這裡停下來。

言白等了等,見他笑著盯著自己,就是不繼續說下去,只能主動問:“不過什麼?”

“不過,許仙卻不這樣認為呢。他以為自己的孩子是個妖孽。”心魔心滿意足地補充道。

想起之前在許仙眼中看到的害怕,言白微微皺眉。

姥姥拍了拍手,示意場中跳舞的女鬼們停下,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包括言白。她轉過臉,笑容僵硬虛偽,臉上擠出深深的褶皺,白粉撲簌簌往下落:“看來您也累了,那今天就到這裡如何?”

原來是她見言白皺眉,誤會了。後者沒解釋,預設了這一點,正好他的耐心也快到極限了。

姥姥讓女鬼小曼引導言白去他的房間,心魔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一起起身,貼在他身後東張西望。

直至進了房間,言白婉拒了小曼準備留下來服侍他的準備,關上門一回頭,心魔已經在他的床上躺著了。

言白走過去面無表情地坐在桌子旁,盯著他眼神冷漠而充滿殺意:“你到底想做什麼?”

心魔仰躺在床上,黑色的長髮散開,蛛網一樣鋪滿絲綢床單:“我就是無聊,整天呆在識海里,只能看到你看的東西,而且你看的一般都很無趣,只好自己出來轉轉。別擔心,我不能離你五尺遠,你不用擔心我對別人做什麼。”他撐起身體向言白眨眼。

“……從我床上滾下去。”目前拿這個傢伙沒辦法,沉默了一下後言白只好預設他在自己身邊晃悠的行為,轉而命令道。

心魔從善如流地滾了下去,不光滾下床還直接滾進了識海里,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言白耳邊響起:“喂,你真到現在都沒上過女人?剛才怎麼不留下那個女鬼,她長得是這裡最好看的一個了。”

言白脫下靴子,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打坐,在心裡道:“閉嘴。”當他傻麼,洩了元陽是有損修為的,到時候心魔伺機過來搶佔身體,他後悔都來不及。

“真無趣。”識海里,心魔咕噥著沉寂下去,明白自己的想法被言白看破不再出身。言白沉下心神,精心打坐修煉起來,只不過現在他不再注意增加妖力,而是想方設法透過冥想鍛鍊靈魂,務必早一天把心魔這個毒瘤給剷除。

半夜的時候,言白睜開眼,毫無意外地看見沒有了樹妖姥姥的妖力支撐,蘭若寺真正的內部模樣展露出來。在今晚亮的驚人的月光下,房間裡唯一有的三張傢俱看上去也很寒酸。床是一塊木板兩邊墊著石塊,上面鋪著稻草搭成的,他之前坐著的凳子只有三條腿,難怪他坐上去的時候覺得非常不穩,而桌子倒是有四條腿,就是中間破了一個大洞。言白將目光從寒酸的陳設上移開,側耳聽了聽確定自己沒聽錯,真的有女子的哭聲。聲音細小,時斷時續,若不是他五官驚人靈敏,又暫時從冥想中醒來,也不會注意。

他走到窗邊往外看去。言白所居住的房間只有一扇窗戶,窗戶口正對著蘭若寺的後院,後院裡有一片水池,池水骯髒渾濁,上面飄著落葉還有無數只起起伏伏的昆蟲,現在在這片水池旁,一個白衣服的女人正背對著言白麵向蘭若寺坍塌了一半的院牆低頭哭泣。她察覺到言白的視線猛地回頭,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就這樣白色的月光下一張清麗哀愁的臉映入言白眼中,她的腮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是那個要嫁給黑山老妖的小倩,看上去她還是被逼出嫁的。

剛為她的美麗讚歎的言白在心裡為好友點蠟,你新婚的妻子在還沒嫁給你之前就痛哭流涕了,看來你娶了二十四任老婆的行為在妖界都是聞名的。

小倩看上去很驚慌,她咬著下唇望了眼言白一旋身就消失不見了。言白只好將剛才的美景放進自己的心中,合上了窗戶。

第二天,黑山老妖便到了。

言白剛走出自己的房間,就看見一個黑袍人迎面而來,他的身後跟著滿臉媚笑的樹妖姥姥。

一百多年未見,黑山還是那副陰沉沉的鬼樣子,臉色慘白,嘴唇菲薄毫無血色,連眼神都是陰暗冷冽的,言白在心裡把他和昨晚的美人並列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