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有力的跳動。是他們兩人共有的心臟。
言白一動不動,任由他用將手繞著胸膛打轉。
“你的心跳得太穩了,本體。你根本對這些和尚的死毫無感覺。”心魔收回手,甩了甩袖子,繞過言白走到他剛才盯著的屍體另一邊,學著他的樣子單膝跪下,把屍體睜大的眼睛合上,抬起頭衝言白燦爛一笑:“來吧,我幫你把這些人埋起來。”
心魔當然沒有實體,但他擁有來自言白自身的法力,他們其實是同一個靈魂的兩面。
一個簡單的法訣就能挖出一個巨坑,再換一個複雜些的,控制這些屍體自己站起來,一個個搖晃著向屍坑走去,整整齊齊在裡面躺好,接下來只要再把泥土填上便大功告成。很快,所有的和尚都被埋葬起來。
言白盯著那個巨大的土包很久,直到心魔都不知不覺消失了,才轉身走回圩鎮。
金山寺倒,法海逃走,這附近再沒有可以威脅得到白蛇的存在。
白素貞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救回許仙心滿意足,繼續和許仙過起之前舉案齊眉情投意合的好日子,而小青卻決定離開。臨走之前,她對言白說:“前輩,之前五百年我一直都依賴姐姐。這次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保護不了姐姐和她的孩子。我想要出去看看,去看看人的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情,我到現在還不太懂,但是我知道我對姐姐有情,我對前輩你也有情,就連老實人我都對他有情。等下次見面時,前輩,我會告訴你情是什麼。”
言白點了點頭,倒也同意她的決定。他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你沒有和你姐姐說?”
小青笑了笑:“姐姐和老實人想必能過的很好,我也不打擾他們了。姐姐早就知道我要走,至於老實人……”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言白到現在對許仙還是感官不佳,儘管他在法海面前不願出家,知道小青和白蛇的蛇妖身份後也不離不棄,但他的確對小青有不一樣的感情。有時候他看著自己的孩子,眼裡深藏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懼。不過,想必這點白素貞也清楚。他已說過金山寺一事是他最後一次幫白蛇,在這之後,她到底會過得如何,就要看他自己了。那環玉鐲倒是還套在白素貞手上,只是再也沒有了妖氣附著於上,只是個普通的鐲子而已。
小青向言白搖了搖手,轉身跳上渡江的木船。後者望著船伕解開繩索,竹篙一撐便駛離了碼頭,想起他剛來錢塘江邊時,她和白蛇就是坐在一條帶棚的木船上,專等著機會結實許仙。
嘰嘰喳喳的鳥叫傳來,言白抬起頭,看見一隻麻雀不知從哪飛出來,跌跌撞撞往他身上衝,幸而在它真撞上去前,及時剎住了車,撲稜著翅膀落在言白的肩膀上。小麻雀轉動腦袋,用黑豆子般的眼睛打量言白,彷彿在確認他的身份。確定後,它嘴巴一張,吐出清脆的女孩聲:“黑山老妖不日將娶親,特來派我請大人前去參加婚禮。”
娶親?言白思考了一下,在心裡默數這到底是第幾任妻子了。
小麻雀看出他在想什麼,體貼地主動告訴他:“這是我們大王第二十五任妻子。大王說之前他結婚的時候您都在閉關修煉,這次請務必到場。”
言白只好放棄原本推辭的想法,告訴麻雀:“轉告黑山老妖,我一定到場。”
麻雀這才滿意地撲扇起翅膀飛了起來,臨走之前又特別叮囑了一遍:“大王的婚禮在這個月的十五,請大人一定要到。”
這個月的十五,不正是鬼節嗎?難道這次黑山找了個女鬼當老婆?既然決定前往,言白也沒再耽擱,向白蛇告辭後,便踏上了去往黑山的路。一路上邊走還邊考慮是否需要送禮物,若是送又該送什麼?
古代交通不發達,人們若是要出院門,從這個省到另一個省至少也要走上十幾天。相比之下,妖怪們則好得多,學會騰雲駕霧之術後,再遠的路程也不過幾小時就到了。
剛一進入黑山老妖的地盤邊界,言白便落了下來。妖怪們都很有領地意識,尤其是大妖怪,無故在某個妖怪的地盤上飛過而不打聲招呼,基本就是對主人的挑釁,就算是朋友或者提前受邀請的客人也不行。
黑山本體所在的地方稱得上是窮山惡水,環境惡劣,裹著黃沙的狂風終日吹個不停。通常都是山清水秀的地方靈氣充足容易出妖怪,可想而知在那種惡劣地方修煉出神智,黑山老妖也算得上天賦異稟了。
不過這次結婚的地點卻並不在黑山本體在的地方,而是另一塊山頭,據說是他這次娶的妻子的孃家。
經過一塊刻著黃石鎮,快要被黃沙掩蓋的石碑,再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