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聊湖畔的風光,當然聊得最多的還是剛才的那隻夢魘。
愛麗絲絲毫沒有被精靈的冷淡所傷,反而越挫越勇,言白越是不理睬她,她越是絞盡腦汁的尋找話題。最後等到言白將她帶到精靈王的宮殿外想要失禮地先行告辭時,愛麗絲直接不顧其他精靈奇怪的目光,大膽地向他表白:“剛才若不是你,我就要被夢魘抓傷了。我想,我愛上你救我的那一刻的英姿了。”
“……多謝。”言白無言了一瞬,有禮疏遠地如此回答,朝她行禮後差不多是落荒而逃。這下好了,馬上阿瓦隆裡不光是仙女,連精靈們都會知道他,半精靈梅林在救了一個仙女後就被對方愛上了。
果然在愛麗絲離開後,精靈王就在一次傳召了言白,再次站在充滿縹緲歌聲中的宮殿裡,言白吃驚地發現他的父王貌似也對此表現得憂心忡忡:“我的孩子,阿瓦隆仙女的喜愛是恩賜也是災難,我在那位離去的仙女身上看到了你命運的軌跡。”
言白靜靜地傾聽他舒緩的語調,輕輕回答:“父王,我知道了。”
精靈王一眼就看穿了他對命運這個詞的不以為然,嘆了口氣。
不能怪言白對命運的說法嗤之以鼻,在這個世界裡越是有名的魔法師或是魔法書就越喜歡把命運掛在嘴邊,他們認為命運是無法違抗的,比如命運顯示你在二十歲死去你就一定會在二十歲死,絕不會拖到二十一歲生日,命運顯示一個國家該在某年某月滅亡,那個國家一定會在那個日期滅亡。當然魔法師們能看到命運是有限的,很少能像這些例子一般具體,更多時候就像精靈王看到的言白的命運一樣,模糊不清曖昧不明,只能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至於到底是什麼樣不好的事情,會以怎樣的形式在什麼時候發生,是不能被窺見的。
而言白一直都相信“我命由我”,與其懼怕於虛無縹緲的未來,倒不如拋開命運,將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無論最後結局是好是壞,都是自己做的決定,不要後悔就行。
“孩子,你的母親正在死亡,你去見她一面吧。”精靈王放棄單憑口舌讓兒子明白命運的不可違抗,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言白一愣,母親?這個詞離他還真夠遙遠的,這也是他第一次聽他父親提到這個世界的母親。
“去吧,你的母親正在等著你。”單從精靈王面無表情的臉上很難看出他對此事到底是難過還是無所謂,言白只好向他行禮告退。
這是一座乳白色的修道院,正是日暮時分,莊嚴的鐘聲從院子裡傳出,驚起十幾只馴養的鴿子。夕陽照射在修道院的院牆上,將言白的影子拉長,投影在一片黃光中的牆壁上。
他戴著斗篷上的尖頂帽子,臉藏在陰影下,敲響修道院的木門。很快一名修女將門拉開,露出半張臉警惕地看著他:“什麼人?”
言白注視著她輕聲道:“我是來見瑪麗修女的。”
大概之前已經被吩咐過了,聽到這句話修女爽快地把門開啟,放言白進去,在領著他往屋子裡走去時還告訴他:“瑪麗修女快不行了,如果你真的是她的孩子,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眼角的余光中,修女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臉上只有憐憫和同情,沒有絲毫的歧視。
不過這樣的人終歸是少數,越走進瑪麗修女的房間,路上遇見的修女修士就越少,直到站在房間的門口時,言白打量著右手邊走廊外雜草叢生的院子,和麵前破敗不堪的木門內心陡然竄起一陣不知名的怒火。
這算是母子連心嗎?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心想,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在看到床上躺著的女人時,他直接把帽子拉下,銀色的長髮瞬間散開落在肩膀上。
聽到門被拉開,床上的人慢慢將頭轉過來,在這個秋風漸起,氣溫驟降的深秋,她只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毯子下的身體不注意就會被忽略過去,以為床上沒有人。露出的臉蒼老,乾癟,佈滿皺紋,精靈王的外表看上去是個三十歲的青年男子,而這個女人看上去足足比他大了幾十歲。
女人的目光很呆滯,緩緩從鎖上門的修女移到言白身上,頓時停住。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的目光漸漸亮了起來,原本渾濁的視線也變得清澈起來,她蠕動乾燥起皮的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言白快步走上前,握住女人從毯子伸出舉起的手,單膝跪在她面前。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她的模樣,也不曾想象出這個世界的母親到底是醜是美,現在乍見之下,卻只覺她無與倫比的美麗溫柔。他身上一半的血液都來自這個女人,而她現在躺在這間昏暗窄小陰冷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