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這幾天在家休息的時候,他發現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也是讓他難以置信的一件事。
“這些天我聽你的警告就在家休息,閒著沒事就去閣樓上整理東西,那裡堆滿了從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傳下的東西,很多都很古老了,落滿了灰塵,我原來也沒有翻過,但是這一次因為實在閒著無聊我就全部都整理了一遍,結果……發現了這個東西。”霍茲德從背後掏出一個紙袋,從裡面拿出一件扁長方體的木盒子遞給言白示意他開啟。
言白推開木盒子的蓋子,看見裡面的東西,瞳孔頓時一縮。霍茲德一直時刻關注他的表情,見狀苦笑一聲:“果然和我猜的差不了多少嗎?我是不是該叫你曾曾爺爺?”
其實木盒子裡只有一張油畫,油畫上是一個女人側身坐在窗戶旁看著窗外,黑髮灰眼,氣質孤傲,神情冷淡極了。從這個角度看,她的身上隱約有言白的影子。
言白忍不住伸手撫上女人的臉頰——卻被一層玻璃牢牢擋住,不過這不妨礙他輕聲低念出畫像女子的名字:“瓦娜莎……”
油畫上的女人顯然已不年輕,看上去約四十多歲,眼角的細紋,鬆弛的面板都被畫家細緻地在畫布上描繪出來。當她年華已逝,乃至最終老死時他卻依舊年輕,至少是外表上的年輕,並且將永遠年輕下去,直到死亡。
“這是我曾爺爺的母親,瓦娜莎·伊芙斯。我在族譜上她的名字旁邊還找到了另一個名字,沃德·伊芙斯。”霍茲德感慨地凝視著沃德·伊芙斯的臉,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看到祖先活蹦亂跳青春勃發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他甚至看上和他一樣大!
短暫的傷感後,言白重新恢復了平靜,他捧著那幅油畫抬起頭看著霍茲德:“是的,我是瓦娜莎的哥哥,然後呢?”
霍茲德抓了抓頭髮,乾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會以此要求你做什麼,這幅畫也是特意帶過來送給你的。我只是不理解為什麼你一開始不告訴我?”
“……當我們變成血族的時候,我們為人的一生就結束了。”言白沉默片刻,回憶著當年瑪格納斯轉化他之後說的話,“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好,朋友也好,都便隨著我們作為人類的死亡而消逝,我們作為血族重生,相當於開始一段新的生命。”他記起自己被瑪格納斯轉化前的那個傍晚,夕陽漸漸從西邊下沉,紅色的光線慢慢消失,如血殘霞逐漸變成藍色再變成藍灰色,最後變成灰色。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的天賦技能還能薄弱的時候,他都不曾再見過那幅壯麗的景象。
他比其他血族幸運的是,他現在能走在陽光下,雖然不舒服,雖然要撐傘,雖然不能直接接觸,但他還是幸運的。萊斯特說過他印象最深的是轉化前的那個早晨,那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朝陽。此後,夜晚以全所未有的全新姿態展現在他眼前,告訴他他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一隻屬於黑夜的血族。
“當我們變成血族的時候,我們為人的一生就結束了。”言白又重複了一遍,“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伊芙斯家族的人,是不是瓦娜莎的後代已經和我沒什麼多大關係了。”
這次霍茲德沉默了很長時間,長到言白以為他被自己打擊得不再想說話了,結果他突然來一句:“其實除了確認你的身份之外,我還有個困惑想問你。我從家族流傳下來的隻言片語裡知道,瓦娜莎曾曾祖母曾經一度被怪異的瘋病困擾過?就像……就像她能看見黑暗世界,並且被一個古怪的生物附身?”
言白眼睛頓時一利,危險地看著霍茲德:“你想說什麼?”
霍茲德連忙擺手解釋,示意自己沒什麼惡意,他相信那不是什麼瘋病而是某種程度上的通靈,因為……他本人也是這樣的……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霍茲德皺緊眉頭,“我從小就時不時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那個時候我跟父母說,他們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為此我還被他們打過。後來隨著年紀增長我看到的越來越少,但還是偶爾能瞥見那些黑暗生物,讓我不安的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我總感覺在一個人的時候,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霍茲德苦笑著攤手:“因為我們之前非親非故,在我看來你能幫我調查那個襲擊我的怪物就是感謝上帝了,當然不會把這麼隱私的事情告訴你,現在嘛,曾曾祖母也有過這種情況但她後來好像好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你說最近有人在你耳邊說話,它在說什麼?”
“不知道,”霍茲德搖搖頭,“它說的很快很低,而且發音怪異不像是常見的語言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