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上鋪著白色的毯子,在毯子上端做人正是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王子秋。
言白看著好友臉上的金絲邊方形眼鏡,揹著手關上身後的門淡淡道:“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近視了。”
王子秋面無表情,鏡片後的一雙眼用言白前所未有的冷靜目光打量著他,或者說審視著他:“這不是近視眼鏡,鏡片沒有度數。”他的嗓子和電話中如出一轍的沙啞。
言白緩緩走進去,在一張試驗檯前停了下來,拿起第二層玻璃架上的一個玻璃瓶看了眼上面貼著的標籤,純度百分之百的濃硫酸。他將玻璃瓶放到原位,這才發現在試驗檯下面還有幾個鼠籠,裡面的大鼠睜著猩紅的眼睛焦躁不安地轉來轉去。
“怎麼樣?”王子秋耐心地等了半天,看言白觀察好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我的實驗室怎麼樣?”
言白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你在做什麼實驗。”
王子秋雙手環胸,翹著腿臉上露出冷冰冰的笑容:“什麼都做。只要是我感興趣的課題。”
“……進展如何?”
王子秋這才慢慢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不緊不慢道:“那就需要你告訴我了。感覺怎麼樣,又得到了新的能力了嗎?在夢中是不是經歷的時間越來越長?”
言白放在膝蓋上的手瞬間握緊,他停了一下才按耐下怒火咬著牙說:“你不是王子秋。”
他的朋友是個傻逼,最喜歡的是打單機遊戲和看球賽,絕對不是什麼實驗,更不用說會拿身邊的人做實驗!
“我當然不是那個傻瓜。”“王子秋”撇了撇嘴,一臉不屑,“你認為像他那種人有能力有想法在你身上進行這麼奇妙的實驗?”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和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嘩啦啦翻到某一頁提筆問言白:“既然你主動來了,也不用我想辦法找藉口去看你。來吧,說說看,最近結束的一次有什麼感受,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不等言白回答,他就先在本子上刷刷刷寫下幾行字,言白垂下眼掃了一遍,就看見上面記著今天的日期天氣溫度,下面是一行字“受實體精神狀態良好,未出現前一次的焦躁不安感,原因有待進一步觀察推測。”
見言白注意到自己的實驗記錄本,“王子秋”笑了笑揚起本子:“要看麼?順便一提,我叫白兆。別把我和王子秋這個蠢貨混為一談。”
言白拒絕了白兆的熱情,冷冷問道:“所以你是什麼東西?附身在我朋友身上,還是他精神分裂?”
白兆搖了搖頭:“就算經歷了那麼多世界,你的思想還是太侷限了。附身也好,精神分裂也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用這具人類的身體達成他所不能達成的成就,他能讓你經歷這麼世界嗎?不能。他能讓你擁有這些超出常人的能力嗎?不能。就連我隨便做的一個小實驗,都能造福所有人類,王子秋根本做不到,聽到這裡,你還覺得我到底是誰還重要嗎?”
言白沒有說話,他只是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白兆雖然說得天花亂墜,但他顯然是在逃避言白的問題,他不想讓言白猜出自己的由來,這是不是因為言白一旦猜到了,就有了對付他的方法呢?
白兆見言白不說話,更加高興了,他興致勃勃地開始給他介紹起自己的豐功偉績:匿名投遞到中科院的最新科技被那些科學家醉心研究,隨便擺弄出的生髮水正是那款最受歡迎的促進生髮洗髮膏,以及言白,他最驕傲的實驗。
“我想知道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人性是最為複雜的東西。”白兆露出痴迷的表情,伸手撫摸言白的臉,“你最後是選擇留在那些世界中的某一個,還是回來?如果你回來,擁有超能力的你性格有沒有什麼變化,生活會發生什麼影響?有太多未知了,而正是這些未知讓我著迷極了。”
言白握住他的手腕拉開,翹起嘴角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白兆愣住,臉色在聽見言白的下一句話大變。
“我知道你是什麼了,你是同樣穿越了那麼多世界,最後選擇留下來的人。”言白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在王子秋身上,正如你所說不重要,我只有一個要求,不,兩個。”他握著白兆手腕的力氣越來越大,“從王子秋身上滾出去,以及停下你所謂的實驗!”
白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看樣子言白真的猜中了。但是,“你是什麼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實驗體敢這樣和我說話。”很快他又重新恢復了臉色,笑了起來。
高傲地抬起頭輕而易舉從言白的手裡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