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安小妖回味過他這句話的意思,龍羿斐拂袖滅了燭火,從窗戶那躍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龍羿斐算是聽明白了,德納太后希望他能全身心的投入到選秀中去,這樣,他分身無術,國事這邊就不能照應。龍羿禹正好趁機全部接手,只等大婚,就可以踢走他這個攝政王。
德納太后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按照以往的慣例,選秀時,如果皇親國戚看中了哪位秀女,是可以求皇上或者皇太后賜婚的。只要這位秀女不是皇上選定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會賜給那些皇親國戚,也算是拉攏人心的一個方法。
不過,這些來求賜的皇親國戚,都是不介入選秀之事裡的人。因為,選秀之時,主事和經辦之人,時常要與這些秀女接觸。誰也不知道,這一堆堆的秀女,哪個會是皇上所選中的皇后或者貴妃,所以,經辦之人,都會刻意保持距離,生怕瓜田李下,有違倫常。
正是為了避嫌,就算是皇上選剩下的秀女,經辦之人也不會求賜。
德納太后堅持要龍羿斐去經辦,無非是想借機約束他。能進宮入選的秀女,不是美貌絕倫就是家世驚人,龍羿斐如果從裡面挑出一個來為妃,在德納太后看來,他就是借了龍羿禹的光撿了一個大便宜。
龍羿斐哪裡會不知道她這點心思,見德納太后堅持,便欣然接受了。
選秀之事既然塵埃落定,龍羿斐便不再久留。正準備起身離開,忽然聽到德納太后問龍羿禹:“上次皇祖母叫你帶那姑娘來宮裡玩,你為何不請來?”
龍羿禹靦腆一笑,說道:“安姑娘還病著,孫兒想等她病好些了,請她和南宮姑娘一起來。”
德納太后的臉僵了一下,她側了側身,偷瞟龍羿斐。只見他正氣定神閒的整理著衣袖,仔細欣賞著上面的紋飾,好象沒有聽到這些對話,這才又坐正了身體,笑道:“那安姑娘極有名氣,就連我這深宮裡的老太婆,都聽過她的故事。既然皇上與她相熟,請她來見見,讓我老太婆見識見識也好。”
龍羿禹一聽,高興得快要跳起來。他剛才故意裝傻,將安小妖扯進來說,本以為德納太后會訓斥他,卻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龍羿禹當然開心,恨不得現在就下道聖旨,宣她進宮。
龍羿斐和龍羿禹一起離開聚祥宮後,龍羿禹回他的金鑾殿去看奏摺了,龍羿斐則快速的回到玥王府,開始就選秀一事開始準備。
一忙起來,龍羿斐就不知道時間,不知不覺,月亮高掛,才停了手。肚子餓得咕咕響,龍羿斐正準備叫人做些夜宵時,才發現,書桌上放著一個精緻的木盒子。
龍羿斐這才想起,管家說過,這是安小妖差人送來的。裡面有十五顆稀罕的南海珍珠,可以食用,也戴在身上,每一顆,都圓潤有光澤,龍羿斐一看就知道,這東西不便宜。
木盒裡除了珍珠,什麼都沒有。龍羿斐也問過管家,安小妖也沒託人帶話過來。就好象這珍珠是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落在他的桌面上。
不過,龍羿斐知道,這是安小妖給他的回報。他答應過幫她趕走惹塵,這十五顆南海珍珠也是給他拿去孝敬德納太后的。
龍羿斐將那盒子收好,準備明日進宮時,交給龍羿禹,讓他拿去討德納太后的歡心。
龍羿斐自己將書桌收拾好,長年在邊關的生活,讓他養成了自己照顧自己的習慣。回到京城,雖然貴為王爺,但他還是保留著這個習慣。
書房,就算是管家,也不敢隨意進出。書房裡的東西,龍羿斐會自己收拾,偶爾的讓管家進來打掃。
龍羿斐將書桌清潔好後,忽然覺得不餓了,只是覺得有些累。他來到旁邊的榻前,剛躺下去,才突然的想起,這個榻,是安小妖躺過的。
上面的被衾和枕頭,都已經換過,可是,龍羿斐還是敏感的嗅到屬於她的氣味。淡淡的,不似別的女兒家身上的薰香,只是一種乾淨的氣味,如雪天中一縷清淡的梅花香,而她,彷彿溪水之下的玉石,雅緻得讓人不敢觸碰。
龍羿斐想起那晚,她病著,忽高忽低的體溫,令她睡得不踏實。龍羿斐一直覺得,惹塵送來的藥丸氣味與御醫所開的藥有差異,便趁著夜晚偷偷進來偷藥,刮下上面的粉末準備找人研究。
當時,安小妖睡得不安穩,他看著竟鬼使神差的去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來也奇怪,只是這樣摸了一下,她就聽話的躺著不動,然後乖乖的睡著了。
龍羿斐當時還在想,安小妖醒著的時候,這樣精明,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從不把男人當回事,不把世間女人在乎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