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北天雲的脖子上,無力的雙手握著長劍也開始不自然的抖動。
一切種種跡象告訴了北天雲,她很痛苦,她在逞強。“我讓你救了嗎?就算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儘管蔓歌如今已經成了強弩之弓,但蔓歌的嘴巴卻不饒人。
“那麼請你傷好了,再來殺我吧。”北天雲用手輕輕一彈架在脖子上的劍,蔓歌就吃痛放了手,身體也失重向後仰去,卻落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又裂開的傷口讓蔓歌無法動彈,
只好乖乖的躺在北天雲的懷裡,重重的喘著粗氣,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亂動。傻!”
“來人,傳大夫,順便把地上的劍也拿下去。免得她又做什麼過激之事。”躺在懷裡的蔓歌,驀然又掙扎著起來,大吼道:“不!我的吉泰!不要帶走我的吉泰!”
蔓歌身子不穩的摔下了床,拖著快要撕裂的傷口,一步一步向扎蘭吉泰給她的劍爬去。北天雲也是一愣,沒想到她受了傷,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看著她輕輕抱起落在地上的劍,寶貝似的將它抱在懷裡,眼裡的目光不再那麼刺人,而是那般的柔和,像是看著戀人般的幸福。“吉泰,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放心,我一直都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吉泰……”
抱著劍的蔓歌,一下沒了聲音,倒在了地上。北天雲本想將劍從她的手裡拿出來,奈何她抱得太緊,便只好由著她。大夫來了後,說要檢查胸前的傷口,北天雲無奈又只好生生的掰開她的手,將劍取了出來。
蔓歌昏過去後,混混沌沌的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以前,夢到了爹爹,孃親,還有吉泰,他們還在,樓蘭也還在。忍不住哭了出來。一直守在蔓歌身邊的北天雲,看著蔓歌眼角溢位的淚,小心的替她抹去了。
“做夢還流淚,真傻。”又想著自己第一次這樣對待女人,莫名笑了笑,是她傻還是自己傻呢。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真的太特別。活得太堅強,堅強的讓人心疼。雖然長了一張平凡的臉,但是為什麼看著她就是有一種熟悉之感,心裡還會不安分的悸動。
上一次這樣是什麼時候呢,大概在三年前,那個不認識他,受了傷卻還是跑出來救他的女人。不過,她現在過的好嗎。那個人又對她好嗎。應該不好吧,樓蘭一夕之間被滅了,她不知還在不在這世上。
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照進了窗戶,一個似乎從畫裡走出來的男子倚在床邊,守著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女人。閉著眼睛的眼珠微微了睜了開,偏過頭看了看床邊的人,眼中的戾氣也消失乾淨,心中不免有些暖意。這個男的,不認識自己,為何還要對自己這麼好,上次差點殺了他,他竟然都不生氣。
蔓歌的手又向身邊抹去,還好,劍還在身邊。不經意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醒了?”
“嗯,醒了。”
“今天不殺人了?”
蔓歌有些愧疚的點點頭,“不殺了。活著最重要。”
“看來你這一覺睡的還值得的,一覺醒來,什麼都想通了。”
蔓歌聞而不語。
“你叫什麼?”
“季夜白。”
“夜白,好特別的名字。”
“夜白,代表的是希望。露從今夜白。”說起這話,蔓歌又想起了,那個月夜,一個傻傻的女孩,耷拉著腦袋問身旁的男孩,“為什麼你喜歡露從今夜白這句詩啊?”男孩笑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因為夜白是希望啊,蔓歌就是夜白,蔓歌就是希望。”蔓歌就是我的希望。其實那個男孩想說的應該是這個吧。
北天雲看著蔓歌沒有焦點的目光,嘴角不自覺的揚著。無奈的嘆了嘆氣。
“我叫北天雲,以後有什麼事,就找我吧。我能幫就幫。”
“那你現在幫我一個忙,可好?”
“說吧。”北天雲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可以那麼耐心。
“今天是什麼時日?”
“十月初五。”
“好。”原來竟在床上躺了那麼久了。蔓歌心裡暗暗估量,是今天了。又閉上了眼睛。
夜也漸漸沉了臉色,黑了一片,露出了星辰眨巴眨巴的眼睛,月亮也笑彎了嘴角,掛在天邊。
“殿下,殿下,不好了。”一個侍衛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來,北天雲正在書房裡看著他人寄來的密信,眉頭露出一絲不耐。沉聲道:“怎麼了?”
“季姑娘不見了!”
“什麼!”北天雲從書桌上走了出來,“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