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的心與自欺。
旅途伊始,他們不斷邂逅強大的夥伴,一路呼風喚雨。龍、魔、神的力量讓人麻痺大意,也讓人依賴沉醉。即使想要靠自己獨立於天地間,還是忍不住在需要的時候借用。她不想重視的神明染上血腥,答應他制約住他冷酷的天性,可是這樣的自律和約定,在戰爭和死亡的威脅下,輕易碎裂。
'楊陽不是討厭我殺人嗎?'
'那要看殺誰,像席恩,羅蘭福斯這種人,你就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要!'
用力的指關節發白,楊陽抿緊唇。史列蘭抗拒的喊聲,一遍遍在心靈深處迴盪。
那個世界,弱肉強食的鐵則浸透每個角落:薄弱一紙空文的法律,貴族與平民天差地別的地位,旅途中為需要幫助的人們而採取的激進行為漸漸成為習慣,於是一切固定在“力量”上,而非道德、原則、其他。
她雖然自己不願殺人,卻心安理得地躲在同伴身後,讓他們動手,就如希莉絲曾質問的'陽,自從我們組隊以來,你和昭霆一個人也沒殺對吧'。她沉溺於偽相的高潔中,懷疑著同伴的人格,造成肖恩和帕西斯的決裂。又在復仇中徘徊,使得月和扎姆卡特慘死,史列蘭離去。
楊陽明白,自己不成熟,也不夠堅強,而她面對的世態太殘酷混亂。如今也沒有一個銀髮開朗的師長,在邊境的小村莊等待她,說你將來迷失了,就回來我身邊。一切只有她自己去發現,去思悟,去承擔。
放下日記,楊陽坐在床沿,像第一次學魔法一樣沉下心,感知著周圍的魔法元素。的確,地球的魔素微弱得幾乎不可察,數量也稀少得難以捕捉,就如昭霆所說的。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施法,並非絕對不可能,尤其是低階魔法。
兩手食指對攏,黑髮少女一字一字清晰地念出咒語:“周圍的自然之力,請聚集在我手中——照明之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不斷用堅定的語調吟唱咒文,鼻尖滴下汗珠也顧不得擦,當指尖終於一點一滴地冒出潔白的柔光,狂喜漲滿心扉。
她再次感到,照明術是世上最偉大的法術。
三天後,耶拉姆來到了地球。
這比楊陽預料的晚,事實上,昭霆已經望眼欲穿了。
“死小鬼——你怎麼這麼晚!”
耶拉姆一臉彆扭地站在肖恩身邊,穿著那件他上次穿走的過大的羽絨服,昭霆看得爆笑:“噗哈哈哈哈!”
“笑什麼,你這段時間鍛鍊了嗎?”耶拉姆立刻恢復對她特有的尖銳態度。
“鍛什麼煉啊,這裡又沒人扣我軍餉,”昭霆理直氣壯地道。肖恩身後的一人沉穩地笑道:“昭霆,你是我的部下哦。”
“雷瑟克。”楊陽早就注意到他,意外他的到來。黑褐色頭髮的青年穩重地行禮,湛藍的眼眸是清朗的顏色:“楊小姐,陛下本來想來看你,可是他突然被天空之城急召,我勸他別違抗,所以由我代他問候你。”
“諾因被席恩急召?什麼事?”楊陽不禁擔心。
“不清楚,但是您知道,天空之城的勢力是我們無法抵抗的。雖然目前魔王對地上的統治權採取放手的態度,可是他不會容許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嘖,那老變態還真的作威作福了。”昭霆啐了聲。耶拉姆看看她又看看另一個師妹,欲言又止。楊陽比昭霆坦率多了,用力抱住他:“太好了,耶拉姆,你一定要多住幾天!如果空間門能長久維持,真想你一直住下來啊。”
“嗯。”褐發少年微微笑了笑。
這回昭霆不樂意了,噘起嘴。肖恩和雷瑟克偷笑。
周圍的鄰居們再次稀奇地圍觀,上次那個挺帥的小夥不但去而復返,還帶來兩個各有千秋的年輕人和少年,看起來都不像本國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對於奇裝異服,眾人倒是見怪不怪,比起剃成雞冠頭把頭髮染成奇奇怪怪顏色,穿好幾串耳環鼻環唇環臍環,化煙燻妝,身穿閃閃發亮衣服戴怪異首飾的各色哥特式頹廢式前衛人士,這種只算小巫,大概又是要參加COSPLAY吧。
趕那個明明心裡想嘴巴卻不肯說的表妹去和她的心上人約會,楊陽叫肖恩、雷瑟克坐進屋裡,問起魔導國的近況。
自從天空之城升空後,席恩就沒有露面過。只有哈瑪蓋斯作為商盟代表,與艾斯嘉大陸交涉,有時格蘭妮陪著他,駐紮的魔軍也是由他統領。
“這條小龍這麼能幹啊。”楊陽詫異,雖然和哈瑪蓋斯在礦山有過一次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