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理智來說,沒人能證明她們說的是實話,她肯相信只是因為她自認了解這兩個丫頭的秉性。
酸梅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二人一併叩首謝了她,雪梨就提步離開了。
她回到廚房去繼續給阿沅熬八寶粥,另做了豆沙包、蝦餃和燒麥。做好後幾樣東西都繼續放在爐子上溫著,她洗了手後回到正屋,皇帝已在用早膳了。
謝昭當然從宮人處得知她幹什麼去了,見她進來就嘆氣:“快來用膳。阿沅病著,你再把自己也累病,我就只好把孩子們帶到紫宸殿養著去了。”
雪梨頷首一哂坐到他身邊,他示意宮人給她盛了碗鮮肉小餛飩,她邊吃邊說了方才見了酸梅烏梅,覺得應該不是她們做的。
謝昭思量著點了點頭:“明軒君方才來稟話,也說覺得不是她們。你既也肯信,先不審她們兩個就是了。”
雪梨“嗯”了一聲:“她們還說……放那凳子在外面,是偷聽傅母給阿杳唸書來著。至於是踩在腳下方便聽的還是用來墊著紙筆記東西的,我沒細問,但看著不像是編謊。”
“偷聽唸書?”謝昭眉心驟蹙。
雪梨心下稍一顫,環住他的胳膊柔聲道:“陛下別生氣,她們說日後不會了。而且,我說句不該說的,那倆丫頭都是因為三四輩前的罪名才一直在奴籍裡,自己沒犯過什麼大錯。眼下想偷學點東西……”她抿了抿唇,“若這真的太壞規矩,我遲些時候再罰她們就是了。”
“我想的不是這個。”謝昭放下筷子思量了會兒,“偷聽唸書準不是從那天才開始的,凳子就一直擱在後頭?就算那條道平常鮮有人去,也總要有人時常去打掃一番,沒人看見過?”
那是她們騙了她?他並不信她們?
雪梨心裡一墜,正欲叫人把酸梅烏梅帶過來問話,謝昭倒先開口了:“去傳話,今天的早朝推遲兩刻,就說是為皇長子的事。”
他想先把這邊的事問得更清楚些。不管是誰幹的,現下都得儘快補救,不能讓這人再在九格院裡待著。
早膳之後,謝昭直接去了酸梅烏梅房裡。兩個丫頭渾身是傷,喝完藥後正筋疲力竭地想要入睡,又不得不重新從榻上爬起來行大禮。
謝昭問話問得直截了當,二人都是一愣,而後烏梅面上恍然和疑惑並存:“奴婢每天都把凳子收回去的……咦?那天……那天奴婢也是聽完了,就把凳子拿回去了。”
謝昭和雪梨相視一望,雪梨道:“不是聽你一面之詞就行了的,你可別扯謊,若事後知道你說的是假話……”
“奴婢不敢!”烏梅趕緊道。她不自覺地一撫胳膊上新落下的鞭傷,周身都一悚,“要是有假話,就、就讓御令衛的大人們打死我!”
可若這不是假話,是誰把罪名栽贓給她們的?
雪梨和謝昭走出她們的房間後都沉默了好一會兒,二人神使鬼差地徑直走到了阿沅房門前,聽到裡面傳來阿沅的說話聲才如夢初醒。
阿沅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尚可,清脆地揹著前幾天剛學過的《春曉》,時不時還打個哈欠。
謝昭遲疑了會兒,抬手一叩:“開門。”
“父皇?”阿沅明顯一陣驚喜,轉而卻又道,“奶孃別去!”
而後裡面稍稍安靜了一瞬,再有聲音時,就已明顯近得只隔了一道門了。
阿沅說:“父皇別進來啦,我不要父皇生病。您去看姐姐和弟弟妹妹,啊……再幫我跟娘說,豆沙包好吃!”
一瞬間,雪梨的淚水決堤!
隔著道門聽到的話,顯得阿沅格外天真又格外懂事。他既明白不要父母跟他一起生病,又並不知道自己現下生的病其實很危險。
短短剎那裡,雪梨好像覺得這一道門已經讓他們陰陽兩隔了似的,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推門……
謝昭一摟她:“雪梨!”
阿沅:“……娘也在?”
雪梨怔怔,抬手抹了把眼淚,笑道:“嗯,娘在。”
阿沅開心地一笑:“娘我中午想吃油菜粥!”
“好……”雪梨點頭應下,身後忽然一陣腳步聲很急促。
二人一併回過頭,見徐世水在身後一拜。
其實徐世水平常用不著這麼行大禮的,但他想著方才的場面,腿軟!
他吞了口口水:“陛、陛下……娘子,魚香它,它它它……傷人了!”
雪梨大驚失色:“什麼?!”
“就在院外北邊的拐角處,傷了個宦官,倒倒倒不是您九格院的人!”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