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捂著胸口轉過身,他慘白著臉不住搖頭:“不可能……你的實力……何時恢復到了這一步?為何同遭天罰……你卻能夠恢復仙身?明明……皆是孤煞之命……為何上天卻只罰我一人孤獨終生……我不甘心……怎能甘心?”
唐虞笙撤去了結界走向素懷宸,方蘭生卻是直接從紅玉身後衝出來,一遍又一遍對著歐陽少恭使用水系治療法術,卻只能看著身著杏*衣衫的青年雙眸漸漸失去光芒,幾縷光點從青年的身體中逸出,又飛快的被掉落在地上的玉衡碎片吸收。雷嚴看到這一幕,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少恭……枉你聰明一世……最終……卻連魂魄都進了……這玉珩之內……”
感覺到懷裡的人沒了呼吸心跳,方蘭生呆滯的說不出話來,百里屠蘇忽然撐住額頭:“這笑聲……我以前聽過,這是……屠戮我家園的那個人的笑聲,就連這魂魄聚於玉珩……亦是如此相像。莫非,當年毀我家園的人,就是你們青玉壇之人?說,你究竟有沒有去過南疆?”
“哦?當年……竟有幸存之人?”雷嚴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抬起了頭,“哼~看你和那個藍衣服的小子滿臉驚懼不忍……莫不是還以為少恭是什麼好人吧?我告訴你們,當年歐陽家對外宣稱搬離琴川……不過是因為太過礙事……而被少恭滅口而已……就連當年那個南疆村落……亦是由我出力……少恭策劃而成……真可惜……竟未將你解決掉,咳咳~”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百里屠蘇忍不住拔劍指向雷嚴,素懷宸對著他搖了搖頭:“將死之人,不必多言。”
素懷宸的這個“死”字刺痛了方蘭生,少年不斷搖頭:“少恭……才不是這樣的人!不可能,不可能,少恭就這麼死了?這不可能?你這個殺人兇手!快給少恭償命!”
藍衣少年剛起身就被唐虞笙一個手刀劈暈,唐門弟子隨即將手附在方蘭生的額頭上,幾道符文閃過,百里屠蘇疑惑的看向純陽道子:“師叔祖,這?”
“無妨,只是讓他睡著了,並且忘記了剛才的事情,等他醒來,會繼續做他的琴川方家小少爺,而在他的記憶裡,歐陽少恭仍舊遠遊未歸。”素懷宸攤開手,玉衡碎片從地上飛起來,落進了他的掌心,最終凝聚成一塊完整的玉珩,“人總要長大,快也好,慢也好,都是人生經歷,但貧道不希望,是以這種慘烈的代價。那個孩子自己都未曾意識到,那人在他心中佔據了極為重要的一塊地方,哪怕只是年少幻夢一場,貧道也不忍心去戳破。”
“師叔祖,那……太子長琴之事——”
“你覺得歐陽少恭是太子長琴?”素懷宸微微挑眉,在看到百里屠蘇困惑的臉孔時,長噓了一口氣,“與其說他是太子長琴,不如說他是名為‘我是太子長琴’的執念而已,他沒有命魂,一直靠吞噬他人魂魄,渡魂而生,渡魂的同時也會融合別人的記憶,貧道只能說他的執念強大,才一直撐到現在,但執念過甚,始終不是好事。若說太子長琴,他恐怕還沒有你身體裡那一半魂魄來的純粹。”
☆、95第八十七七章
怔了好一會兒;百里屠蘇看了一眼瀕死的雷嚴;又看了看已經停止呼吸的歐陽少恭,他幼時遭逢大變;家人橫死;一夕之間故土亡盡,如今可以算得上是變相的報了大仇,按理說應該高興才是;然而面對著可以算得上知己的歐陽少恭,他只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同時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悵然。像是察覺到了百里屠蘇的心理變化;純陽道子收回了手上的玉珩:“死亡並非結束;只是另一段生命歷程的開始。貧道知道,你一直想要復活村子裡的人;可是你為何不想想,這麼長時間過去,也許他們早已入了輪迴,你又要從哪裡去找他們的魂魄。須知人死復生,首先要魂魄入體。你心性堅定,卻又十分倔強,還是早些放開執念為好。”
“哈哈~輪迴……別再做……白日夢了……”雷嚴的的臉孔扭曲而猙獰,“你可知……這世上多的是……無法入輪迴之人……你是其中之一……你——”
不等雷嚴把話說完,唐虞笙就打了個響指,雷嚴身下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法陣,幾團黑糊糊的東西從法陣裡竄出來,迅速幻化成像狼一樣的獸型,把雷嚴拖進了法陣之中,雷嚴掙扎了一番還是消失了,法陣也隨之破碎,只留下那柄名為“八荒六合”的重劍砰然砸在青磚之上。唐虞笙拍了拍手,打碎了百里屠蘇臉上的凝重:“你這小子真是難纏,正如那個死人說的,這是世間不如輪迴的多了去,何必擺出這幅面孔來。我看你天資卓絕,不如索性入了魔,用不了多久便可成為魔將軍了。”
“前輩……還是容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