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今日來總不會是為了與老夫感慨你我謀算為何落敗吧?”施學章冷冷道。
“我已得到訊息,兵部尚書素月向皇上建議,以你為誘餌來引誘白蓮教其餘教眾前來救人,再一網打盡。”楚赫眸中沉沉浮浮,晦黯不明。
“哼,學理才不是那麼傻的人。”施學章嗤笑一聲。
“可是令弟施大人已經死了。”楚赫道。
“怎麼會?”施學章一臉錯愕,明明他聽到的訊息就是施學理挾持九方鏡成功逃走了。
“太子的人下的手。”楚赫將一切都推到了九方痕頭上,“所以白蓮教如今怕是由令嬡作主,這次會功虧一簣,未嘗不是因為令嬡太過沉不住氣的原因。難道先生以為她會由著朝廷將你當眾施以剮刑而不出來救人麼?”
施學章再次沉默了,施夢悠到底年輕氣盛,沉不住氣,否則也不會輕易就著了慕雪瑟的道。
“所以先生如今若想要保住令嬡,保住白蓮教不滅,唯有一途。”楚赫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施學章。
施學章冷眼看著那個白瓷瓶沒有接,只是笑,“老夫有侯爺和六皇子做靠山,還怕什麼!”
“只可惜今日之後,我與六皇子都保不了你了。”楚赫淡淡道,“所以先生,還是自我了斷吧,免得日後吃苦。”
施學章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六皇子如今被太子打壓得抬不起頭,這刑部也快掌控不住了。”楚赫輕嘆。
“那就幫老夫逃出去!”施學章咬牙切齒道。
“這刑部裡未必沒有他人的耳目,施大人知道我做不到。”楚赫冷冰冰地道。
“那就大家一起死!”施學章目光狠厲。
“大家一起死,誰為你報仇雪恨?”楚赫笑起來,“憑你那個空有美貌卻是個草包的女兒麼?只要我在,終有一天會把太子踩在腳下的。我早已得罪太子,他若登上大寶,就是否我的末日,所以我註定要與他為敵的。”
楚赫的聲音帶著無窮的誘惑,“先生,你明白的,這是最好的選擇。”
說罷,他俯身將那隻白瓷瓶放在了施學章面前,轉身出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外春日的暖陽照在他的臉上,他微微眯眼看了看日頭,輕笑道,“是時候,該進宮了。”
皇宮裡,九方鏡有些著急,他從今天早上起就一直聯絡不上楚赫,但是如今逼宮已經開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帶著御林衛圍住了皇上所在的興慶宮。本在興慶宮所設的書房裡看奏摺的皇上在幾名內侍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冷眼看著圍住興慶宮的御林軍,還有為首的九方鏡和徐貴妃的二哥。他怒聲道,“鏡兒,你和徐卿要幹什麼!”
“父皇已經年邁,兒臣來請父皇遜位並下詔讓兒臣繼承皇位!”九方鏡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父皇雖然憤怒,卻是剋制著自己沒有發怒。
“父皇,你既然從小給了兒臣萬千寵愛,一路把兒臣捧到如今,就不該鬆開手讓兒臣跌落谷底。”九方鏡的語氣裡有著無窮的怨氣,“他們不是都說兒臣是你最愛的女兒所生之子麼,是你最疼愛的兒子麼,既然如此,就請父皇遜位吧!”
皇上漸漸平靜下來,看著九方鏡,這個兒子,從一出生他就將他從皇后那裡換走,然後他有意捧著他,假意寵愛他,他知道那些疼愛裡只有一分真,其它九分都是假的,但是他從未想過,有一日九方鏡會對自己刀劍相向。
“鏡兒,朕只給你一次機會,現在回頭,一切朕就當沒有發生過,朕會立刻下旨封你為臨川王,你就可以去自己的封位上享福了。”皇上平靜道。
“開弓豈有回頭箭?”九方鏡自嘲一笑,“父皇,兒臣既然今日來了,就不會退了!”
皇上沉默地凝視著九方鏡許久,長嘆道,“好吧!”
他長袖一揮,高聲道,“眾人聽命,給朕拿下這些亂臣賊子!”
九方鏡一驚,就見四周出現了大批身著甲冑的神武營將士,手持弓箭將他們團團圍住,而在弓箭手之後站著慕振榮。這時,一個身著白虎衛副指揮使服飾的男子渾身浴血地衝過來,衝著九方鏡大喊,“殿下,不好——”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柄劍穿透身體,他的喉間發出嘎嘎聲,長劍從他身體裡抽了出去,他抽搐地倒在地上,而他身後出現了慕天華的身影,他的長劍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而他身後是白虎衛的侍衛。
“你,你們沒有出城!”九方鏡驚慌道,“你們都不顧慕雪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