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池中,更顯得皎潔,可是風吹過來,池面泛起了漣漪,水中那個月亮就碎了,碎成無數片銀光。
天上那個月亮當然不會被風吹碎,琥珀色的月光下,香奴整個身子彷彿就裹在一
層薄紗之內,看來有些兒朦朧,又彷彿她整個身子都在散發著一層迷濛的光芒。
月光下,橋板上,有楚輕侯主僕的影子,橋下水中也有他們的倒影。
香奴卻全都沒有。
楚輕侯主僕不會無故憑欄下望??尤其楚輕侯,眼睛平視,雖然間或會低垂,但並沒有留意這個問題,楚安本來也沒有,他已經疲倦得很,一直就佝儐著身子,緊跟在楚輕侯後面,簡直就是踩著楚輕侯的影子往前行,所以才會突然留意到香奴的影子。
動念間,楚安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楚輕侯的衣袖。
楚輕侯腳步一頓,回頭道:「安伯,怎麼了?」他只當楚安是太疲倦,接又道:「來,我扶你一把。」
楚安忙不迭搖手,接著連指向橋面,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面龐簡直就像是塗上了一層白堊似的,蒼白得嚇人,豆大的汗珠突然從頭上滾下,是冷汗。
楚輕侯也看出楚安有些反常,反手將楚安扶住道:「安伯,你哪兒不妥?」
楚安囁嚅著欲言又止,香奴在前面亦已聽到,停步回頭問道:「什麼事?」
回答的竟是楚安,道:「我什麼事也沒有,現在很……很好……」聲音顫抖,兩條腿就像是彈琵琶一樣。
香奴冷然一笑,回頭繼續前行。
楚安的目光又落在橋板上,楚輕侯看在眼內,道:「你到底……」
「公子……」楚安手扳上楚輕侯的肩膀,腳一縮,整個身子掛起來,手指著地面道:「你看……」
那手指顫抖得更厲害,楚輕侯循指望去,並沒有看見什麼,疑惑地搖頭,楚安儘量壓低嗓子,附耳道:「公子,你看那個女人的影子……」
楚輕侯一怔,目光及處,道:「她哪有影子?」
這句話出口,他當場目瞪口呆。
「我們有影子——」楚安簡直就在哭道:「樹木、欄杆,每一樣東西都有影子,但單單她就是沒有……」
「怎會這樣的?」楚輕侯一聲呻吟。
「聽人家說,只有那種東西才沒有影子——」
「什麼東西?」
「鬼——」楚安幾乎差點大聲叫嚷出來。
香奴即時又回頭,笑望著楚輕侯主僕,道:「兩位怎麼又呆在那裡?」
楚安頭立即垂下,他只怕看到的已不再是一張美麗的臉龐,而是一張猙獰的鬼臉。
香奴的臉龐卻沒有任何變化,楚輕侯目不轉睛,雖然是有些心寒,但仍然沒有表露出來,強笑道:「沒什麼——」
「兩位還是加快些腳步,若誤了時刻,侯爺怪責下來,可苦了小婢。」香奴繼續向前走去。
「姑娘放心,」楚輕侯再次舉步,才走得三步,又給楚安一把拉住,道:「公子,我們還是……」
楚輕侯搖搖頭道:「那位侯爺在等候我們——」
這句話他說得很緩慢很清楚,楚安也是一個聰明人,入耳驚心,臉色又一變。
那位侯爺是知道他們到來,才會吩咐香奴在大門外接待。
怎麼會知道?
這固然是一個問題,但既能吩咐香奴,當然亦能吩咐其他人,他們現在離開,說下定會引起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