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高興,可以重新替她起個名字。”李承俊說道。
看看,這就是高高在上的人所說的話,別人的姓名都是父母所給,他一句話就可以變更,不但如此,還毫不猶豫地換來換去,沒有半分尊重可言。
徐藍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李承俊從那眼神中看出了不悅,再開口便有幾分猶豫,他從未跟任何女人這樣小心翼翼的說話,近乎討好:“等你好一點,我們就先回隕州城。你肯定想見徐將軍,是不是?見了他,可不要再任性,說自己不是太子妃,他聽了會傷心的。”
徐藍玉心裡咯噔一下,太子殿下到底是執著非常,哪怕她想要一切歸零重新開始,他也未必會輕易放過她。她不承認自己是徐藍玉,不承認自己是太子妃,他就要用徐遠征來扣住她,讓她為了這父女之情,不得不妥協。
徐藍玉心中冷茫一片,口中卻不再刻意惹怒他,只是說:“殿下戰務繁忙,一直為我的事情操勞實在不妥,外面不知情者定要傳些流言蜚語,我的名聲受損倒也無妨,只恐殿下因此被人誤會為耽溺於美色,還請殿下若是無事,不要到這裡來。”
徐藍玉說著,李承俊的面色微微一變,美麗的鳳目中滲出一種清冷寒氣,彷彿剛才片刻的溫柔竟是徐藍玉的幻覺,“你是擔心我的名聲,還是不想看見我?我真的這麼讓你討厭?”
我真的這麼讓你討厭?這句話李承俊問過多次,以前徐藍玉一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現在她明白一味逃避這個話題是沒有用的,她輕聲道:“你為何非要執著於我?你喜歡我什麼呢?是喜歡我這張美麗的臉?還是看上我背後徐家的兵權?抑或是中意我這顆維繫你與徐將軍之間關係的棋子?我看後兩者最是重要吧!如今,你已然得到了父親的全力支援,又一步步取得了隕州的兵權,打敗了大摩的軍隊,獲取了民心,我還替你承受著沈良娣的怨恨,為此多次被謀殺。你還要如何?還是說還有什麼用處我自己不知道?”
李承俊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了,他的嘴唇都在微微顫抖,看著徐藍玉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在徐藍玉以為他要發怒的時候,他卻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你竟然一直這樣想我,我在你眼中就是個如此齷齪的男人麼,需要靠一個女人去維繫自己的野心?你難道看不到我為你所做的一切,若是純粹的利用,我何必心心念念只想著討好你,讓你開心。我大可以像是對沈宛如那樣,當她是個棋子,在她沒用的時候就棄之不顧。就如你所說,現在我兵權已經到手,也取得了徐遠征的全力支援,就算你那日真的死在隕州城下,我的勢力還是牢不可摧,我完全可以當作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去尋找你?我對你的心,你何嘗睜開眼睛看過?那一日隕州城破,我領兵出戰,心中想到的竟然不是要勝利,而是要保護你,知道隕州城被人圍攻,我什麼也不想,丟下一切就回來找你,聽說你從隕州城樓跳下來,我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只為了找到你,這些,難道都是為了利用?”
“……就算你全都是真心的,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真正的心意,我不願意留在你的身邊。”徐藍玉心中大震,看著他的臉,終究還是將實話說出了口。
他沒有發怒,只是站起身,臉上有一種疲憊,卻很堅定:“今天你說的話,我都可以當作沒有聽到。若是可以放開,我決不會任由一個女人成為自己的弱點。我不會放開你的,這一輩子都是。”說完,他走出了軍帳,徐藍玉聽到他吩咐阿福好生照料自己。
阿福是一個十分柔美的女子,跟福娘沉默溫柔的性格有些不同,徐藍玉也一度想要從她身上找出一點福孃的影子,可是最終還是感到失望,這畢竟是不同的人,她有什麼權利要求眼前這個女子與福娘一模一樣呢?
到了晚上,阿福將一切收拾停當,便退了出去。徐藍玉剛想要休息,卻看到李承俊掀開簾子走進來,她心中一驚,面上便帶了幾分恐慌。
李承俊哪裡能看不出來,心中苦澀,臉上卻強迫自己帶上笑容:“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這是我的軍帳,白天我還可以出去巡視,但晚上能去什麼地方呢?”
是啊,這是太子的軍帳,太子不在這裡,又能去哪裡呢?徐藍玉當然也明白,可是要與他共處一室,還是覺得不自在。
李承俊見她如此,知道她心中正在掙扎,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並非真的找不到地方可以睡覺,只是……還是想要留在離她近一些的地方,才能確認她真的回來了。
他只說不能打擾太子妃休息,命人在一邊搭了另外一張小床,脫了外袍,僅著白色中衣,倚在床上,左手撐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