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幫她診斷過,也研究了很多關於雪山金蟾和千年蠱蟲的古籍,我認為現在依照她的情況,陛下的靠近,只會加速她的死亡。”
“你說什麼?”澹臺紫玉眼神中露出一種駭人的氣息,這個男人是在做什麼,竟敢阻止他來見她……
“雪山金蟾和千年蠱蟲,本就是相生相剋、不死不休的死敵,若是一方吞噬另一方,那麼毒性肯定會大為增強,但這兩種毒素要是在同一個人的體記憶體在,問題就大了。目前,雖然我還沒有想到化解的辦法,好在這兩種毒素在她體內基本能夠互相制衡,但陛下身上有雪山金蟾的餘毒,我認為,你的過分靠近,甚至於一些親密的接觸,都會加速她體內這種暫時的平衡被徹底打破,到時候,她當然會一命嗚呼。”歐陽墨予的臉上始終帶著輕佻的笑容,幾乎是懷著一種惡意,在打量著澹臺紫玉。
直覺的,他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和他的女病人太親近。
說完這些話,歐陽墨予忽然瞥見澹臺紫玉的臉上掠過一絲剮心般的痛苦。
他相信了……歐陽墨予冷笑。
只不過一瞬間,澹臺紫玉就將他的震驚與痛苦全部隱藏起來,淡淡地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她。”
歐陽墨予的笑容堪稱完美:“等她體內的毒素完全清除,或者……她死了以後。”
霎時,澹臺紫玉的面孔煞白一片,走廊上彷彿連飛鳥都不敢飛過,一片死寂無聲。
就是說,他的靠近,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危險,為什麼總是這樣!澹臺紫玉艱難地呼吸著,巨大的疼痛在他的心裡翻攪,令他根本無暇顧及歐陽墨予臉上的笑容到底是真是假。
歐陽墨予早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大摩的皇帝,對他的女病人,似乎有一種極為特別的感情,在這些愚蠢的人之中,這好像是一種叫做愛的感情。
“只要你能夠治好她,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最終,澹臺紫玉打破了沉默,語氣低沉清晰。“有任何不尋常的情況,都要立即向我報告。我要知道她每一天的病情變化。”
“當然。”歐陽墨予望著他,微微地,露出了招牌般的,令人炫目的迷人笑容。
不管多想看到她,澹臺紫玉無法忽略是自己害了她的事實。
是他的錯。
澹臺紫玉回到御書房,把自己置於繁重的政務之中,這樣,他才能夠一時壓制住翻湧上來的煩悶與痛苦,他情願讓那種痛慢慢凝結,雖然他很清楚,它永遠也不能消失。
澹臺紫玉的身影一從走廊上消失,巫主便快步走過來,盯著自己的師弟道:“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哦,這話怎麼說?”
“隔絕開一對相愛的戀人,你這樣的作為……”
“相愛的戀人?你不是說裡面的人並不是大摩皇帝的妃子嗎,既然他喜歡那個女人,為什麼還讓她受這麼重的傷?況且,我這樣做,是為了病人著想不是嗎?”
“根本不需要隔絕開他們的,你可以有別的辦法。”
“我沒辦法,隔絕開他們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他在這裡的時候,病人的情緒會受到波動,我這樣是為了她身體著想。你把我叫到這裡來,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治好她嗎?”
“你!”巫主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歐陽墨予的伶牙俐齒他算是領教到了,終於明白當年師父為什麼要把他趕出去……這個傢伙實在是太過分了。
歐陽墨予坐在房間裡,研究躺在床上的女病人。巫主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知道,徐藍玉心裡肯定是希望澹臺紫玉來看她的。
就算她從來沒有問過,總是安靜得像一尊精緻的冰娃娃一樣躺在那裡,就算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失望。
與她相處很久的巫主還是能感覺到,在她的內心深處,一定深深期待著澹臺紫玉的身影。
但是……
自從上次歐陽墨予說了那一番話之後,澹臺紫玉就再也沒來過了。
歐陽墨予經常想要逗徐藍玉說話,她卻對他特別冷淡,似乎是一種特別的直覺,她覺得這個男人並非善類。
等歐陽墨予臨時離開,四下無人的時候,巫主會主動安慰徐藍玉:“女娃,你想不想見他?”
他沒有說“他”是誰,但徐藍玉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在難堪的沉默後,她的眸子宛如冰冷晶瑩的水晶,慢慢的,她搖搖頭:“不要打擾他。”
她說的很慢,彷彿說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個字都說的很是認真。
巫主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