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的血,是不是?”
澹臺紫玉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惹來老人又一陣破口大罵,這一次連徐藍玉都聽不下去了:“老前輩,他還是病人,你不要這樣罵他好不好?”
老人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手下動作一重,澹臺紫玉頓時痛得抽氣。
澹臺紫玉像是終於有了一點真實感,看著徐藍玉說不出話來,她將他的手握住:“老前輩說還好你的心臟比一般人要偏半分,否則便是神仙也難救活你了。”
澹臺紫玉全身不能動彈,卻還死死拉住她的手:“你……”
“她沒事,好著呢,還能再活幾十年,你這個臭小子還是擔心自己吧!”老人插嘴道。
“對,我沒事了,你才是應該好好休息的人。”徐藍玉在床邊坐下來,眼中不由自主有淚光隱現,可她眨眨眼睛,那淚光便又不見了。
知道他居然心甘情願做這個藥人來為她治病,徐藍玉心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若有可能,讓她做什麼回報他都可以!可偏偏他要的是愛,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回報這份深情厚意,若是愛情可以說給便給,那她一定毫不猶豫便會將愛情給他,因為他是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人啊!
“為什麼要這麼傻?”徐藍玉嘆息著,輕輕說道。
似乎聽見了她的低語,他笑:“我的心頭血在你的身上,我便能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不會分開。”
() 狠心絕情
澹臺紫玉服了藥,很快便沉沉睡去,只是睡夢中還是死死拉住徐藍玉的手。
看徐藍玉在那兒發愣,巫主嘆道:“女娃娃,這個小子雖然蠢了點,對你倒是一等一的好。你就算不喜歡他,也別傷他的心。”
這老人的眼睛竟如此銳利,一眼便看出徐藍玉心中的矛盾。
“老前輩,感情可以施捨嗎?如果感激可以變成愛,那我應該會愛上他吧。”徐藍玉眼眸垂著,臉上溫柔的笑容終於不復存在。
老人語塞:“你另有心上人嗎?”
聽到老人這麼說,徐藍玉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李承睿俊美蒼白的面容,他還在等她啊,可是現在,她欠下的這份人情,該怎麼才能還得清?
她可以不在乎與李承俊的夫妻之名,可澹臺紫玉的這種恩情,又要如何斷絕?
“不過,活生生取出心頭血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暫且保住了他的性命,但那雪山金蟾的毒液還在他的體內,也不知能否熬下去,唉,真是冤孽。”老人還要說什麼,看見徐藍玉這一瞬間的表情,便再也說不下去。
徐藍玉是好了大半,可澹臺紫玉卻又開始發燒,人也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什麼東西都不能吃,連巫主開的藥都灌不下去。
徐藍玉扶著他,讓人硬生生將藥灌下去,可很快他便又吐出來。
這雪山金蟾的毒液實在可怕,徐藍玉現在才明白澹臺紫玉為什麼一直躲著不肯見她,只因他的身上起了好多紅色的斑點,而且有向全身蔓延的趨勢。
“徐姑娘,陛下好像受不了……”
“繼續喂,不能停!”徐藍玉盯著藍鄂爾顫抖的手,神態從容、平靜,目光裡含著一種難以拒絕的堅定,藍鄂爾看著燒得不省人事的澹臺紫玉,手一抖,黑色的藥汁突然全部灑了出來。徐藍玉皺眉:“你扶著他,我來。”
徐藍玉喝了一口藥汁,居然嘴對嘴地餵了下去,藍鄂爾和其他宮女內監都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
徐藍玉一直對澹臺紫玉淡淡的,他們便都以為她根本就不喜歡陛下,可是這些天為了照顧澹臺紫玉,徐藍玉幾乎寸步不離,就睡在不遠處的軟榻上,只要他一有動靜,她便半夜爬起來檢視情況。澹臺紫玉經常因為高燒發熱而嘔吐不止,身上的斑點變得紅腫,甚至有些開始流膿,十分駭人,連宮女內監都害怕地不敢上前,徐藍玉卻從不嫌棄,親自動手幫他換掉弄髒的被褥。
傷口發炎的時候,她為他換洗擦身,毒液攻心的時候,她便緊緊摟著他,跟他不停地說話,安慰他。
藍鄂爾暗暗為澹臺紫玉高興,以為徐藍玉對他動了真情,卻完全不曾想到,這世上也有一種行為,叫作報恩。
這一日,徐藍玉跑出去和巫主研究藥方,澹臺紫玉卻突然醒了。
藍鄂爾匆忙取了藥碗,要喂他喝藥。澹臺紫玉看了一眼四周,空蕩蕩的,那軟榻上乾淨而整潔,空無一人。
原以為像以往一樣,徐藍玉會在他一睜眼便守候在他身邊,喂他喝藥,替他拍背,可是現在她卻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