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砸了個車仰馬翻,搞不好鬧出了人命,杜建城震驚到有些呆滯。
他實在有些不太敢相信杜毅的話,可這大白天的,杜毅也不至於睜眼說瞎話吧。
連連安慰杜毅不要緊張,他馬上就趕過去,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是不是和杜毅說的一樣,杜建城火急火燎地把店裡的客人都哄了出去,關了店,騎上腳踏車就十萬火急地往交警大隊趕。
半途中,想到就算杜毅的話是真的,他拿雪碧砸車的動機,是為了救人,但事關人命,事情必然是相當大條,杜建城急忙給孔明遠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幫忙一起去交警隊看看。
聽了杜建城的話,孔明遠也是大吃一驚。
安慰杜建城別擔心,一切有他在,他這就過去交警隊,孔明遠掛了電話,就馬不停蹄地叫上司機,開了車,火速直奔交警隊。
杜建城先到的交警隊,停了腳踏車,風風火火地跑進交警隊大廳,逮著穿著交警制服的同志就問,結果是個個一問三不知,打杜毅的電話又不通,杜建城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好些六神無主。
就在杜建城焦急得手足無措,只能左右四顧時,他看到坐在大廳右側長凳上的一個長髮燦黃燦黃的少女,站了起來,雙手緊拽著褲縫,面色緊張地望向他。
想著這個和杜毅一般大,不太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明顯在關注他的少女,很有可能是杜毅的朋友,興許見證了整個事件的經過,杜建城快步走向那少女,試圖向她瞭解些情況。
疾步走到少女跟前,杜建城剛想開口問話,卻聽到那少女怯生生地率先開口向他問道:“您是杜叔叔吧?”
將已經冒到喉嚨的問話咽回腹中,杜建城點點頭,和聲道:“嗯,你是杜毅的朋友?”
沒想到雙眉怒蹙面色鐵青的杜建城,說話語氣竟然這麼和善,少女緊張萬分的內心,頓時緩和了不少:“嗯,我是杜毅的同學,我叫夏小麥,杜叔叔好。”
夏小麥,覺得這名字好些熟悉,杜建城略一思索,猛然記起,這女生可不就是中考分數釋出那天,打過電話來問杜毅成績的那位嘛。
還真是杜毅的朋友,而且肯定關係不淺,要不然哪會分數一公佈,就急著打電話來問分數。
現在她和杜毅一起進了交警隊,也很能說明問題。這大夏天的不好好呆在家裡,一起在外面瞎晃悠,不是男女朋友又是什麼。
再一想到杜毅吃中飯時,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樣子,自覺發現了些什麼,杜建城聲音更柔和了:“哦,你就是夏小麥啊。”
杜建城的神色表情,以及說話語氣,都透露出一種饒有意味的訊息,話中之意更是擺明了,他對自己早有耳聞,也非常關注,夏小麥微一錯愕,暗想難道杜毅常在他面前提起自己。
雙頰迅速微醺上一層紅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的夏小麥,不敢再直視杜建城的目光,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看夏小麥一副羞怯不能語的樣子,杜建城的緊張心情,被這種遮遮掩掩,不敢敞露的年少心事,感染得舒緩了不少的同時,更坐定了某種事實,寬聲道:“來,別站著,坐下來和叔叔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夏小麥順從地坐回到長凳上,把她所知道的大部分事實,都和杜建城說了一遍。
她沒和杜建城說的是,早在杜毅看到她前,她就看到了站在上坡盡頭,突兀得像根標杆似的,一直在回頭看的杜毅。
當時,她不知道杜毅在看著什麼,不過現在,她知道杜毅是在看趙銘和朱沁。
聚精會神地看情侶秀恩愛,這是件很有趣的事,她無法確認杜毅當時的心態,但她能揣摩出些什麼。
她也沒敢告訴杜建城的是,出於自卑,雖然早早看到了杜毅,她卻只能埋著頭,意圖將自己藏起來。
當時的她恨不得能有一件隱身斗篷,好把自己消失在光天化日的一覽無餘之下。
她也沒跟杜建城說,儘管她一直低著頭,但是她的目光,一直偷偷地在看杜毅。
她看到杜毅從人行道上飛躍而下,拿起手中的雪碧,狠狠地砸向了她看不見的地方。
在第一時間,她並不知道,杜毅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直到下一秒,一記近乎將她整個胸腔都撕扯開來的刺耳剎車聲,刺入她的耳膜,隨即一輛車頭蓋掀起,擋風玻璃分崩離析的小轎車,呼嘯著躍出橋面,在空中用一種僵硬的姿勢,翻了一滾後,轟然墜到地上,她才知曉杜毅做出了何等驚世駭俗的行徑。
讓她想起來覺得可笑又慚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