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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話雖然粗魯,可意思卻領悟了。林媽媽也不指望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婆子們能說出什麼動聽的話來,微微頷首,“眼看著就要天黑了。這幾日你們多辛苦些。太太自會記得你們的功勞。”

幾個婆子眼中一亮,紛紛湊上去,諂媚的笑道:“我們一定打起百般精神盯著。不叫媽媽煩心。”儘管得了保證,林媽媽仍無法徹底鬆懈,眉頭微蹙,“三小姐到底年輕。心氣高,若再折騰什麼花樣。也不過白白叫底下人為難罷了。”這話,自然是說給溫瑾瑜聽的。

誰知道,溫瑾瑜卻像木偶一樣,呆滯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媽媽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李婆子嘿嘿笑著。走到婆子中央,低語數句。

卻說大太太出了溫瑾瑜的院子。半道上轉了個彎,去了溫瑾言處。

幾個守門的丫鬟方才已見一行人路過,此時見到大太太,並不出乎意料,忙不迭去報信。

溫瑾言正纏線團,聞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迎出去,恭敬的行禮:“母親!”並不多問一句,彷彿大太太出現在此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倒是大太太攜了她的手,親切的問:“早晨見你精神不濟,如今可好些了?”

“睡了一覺,好多了。”溫瑾言羞赧的笑了笑,“原以為年紀輕,熬一夜不算什麼,到底還是瞞不過母親火眼金睛。”

“等你到了我這般年紀便知道了,年輕的時候不好好休養,到時候有你受的。”大太太情緒很少,似乎根本沒受影響,在溫瑾言的虛扶下,緩緩進了屋子。目光落在纏繞的彩色絲線上,眸光微閃,“在繡什麼呢?”

一說刺繡,溫瑾言便想到上次送給溫瑾儀的那雙鞋子,雖說不見得手工精緻,但也是心血之作,自上次隨著溫家的生辰禮物送出去以後,便沒有了下文。也不知道溫瑾儀到底滿不滿意,又或許根本沒留意。

“正在繡您送來的那副百花爭豔圖。”溫瑾言雪白的臉上有了一抹緋紅,“只是我手慢,這好幾日了,才繡了一朵牡丹花。”

“是嗎?”大太太竟似來了興致,“拿來我看看。”

溫瑾言忙從炕桌下的簍子裡翻出那件半成品,捧到了大太太面前,“女兒手工粗糙,您別笑話。”她抿著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大太太的心一下子便軟成了一汪春水,對著那牡丹花觀摩了半晌,笑道:“手藝精進了不少,不過你師承我們蘇州的繡娘,好是好,卻少了幾分大氣,待到去京都後,我再請師傅來教你。”

去京都?

溫瑾言大吃一驚,哪怕極力掩飾,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些許震驚,“您要去京都嗎?”

“我多年未至京都,想回去看看。”大太太嘴角微翹,目光柔柔的落在她身上,“你生在蘇州,長在蘇州,還沒有見過京都是什麼樣子吧?”

怎麼可能沒見過京都?哪裡有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啊。

生於京都,葬於京都,那座城池,埋葬了她前世的十七年。

“京都是天子腳下,想來是富盛之地。”儘管對這座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溫瑾言還是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對外面世界充滿憧憬的少女,目光隱隱有幾分期待,“是去小舅舅府上嗎?”

小舅舅,也就是大太太的胞弟,長興侯。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讓人看著,心情沒來由的就好上三分。大太太笑著頷首,甚至還摸了摸她的頭,“不過,十一月是你小舅舅的生辰,那時候你二姐也出閣了,府上左右無事,您也跟著我去見見世面。”

她能拒絕嗎?不能吧。

溫瑾言在心裡暗自嘆息不已,面上卻是雀躍之色,“那我需要準備什麼嗎?不知道舅母和表姐都喜歡什麼?”長興侯,娶的是吏部尚書白家的幼女,進門多年才誕下了如今的長興侯世子段晚舟,又三年生下長女段明珠,之後再無所出。而溫瑾言之所以對長興侯記憶如此深刻,除了因為他是大太太的胞弟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京都的公卿世家中,獨秀一枝。

這位年過三十的侯爺,沒有妾室,據說,也沒有通房。

當年的蘇瑾琰聽說這事時,吃驚了好一陣子。後來林之墨握著她的手說,他此生只會有她一個……

又來了……

溫瑾言,你到底還要將從前的事情痴纏到何時?

溫瑾言的積極很明顯的取悅了大太太。“京都是天子腳下,你舅舅舅媽們什麼稀奇東西沒見過?難得的是真心實意,你有孝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