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拓谷連連應道。每當來到這間屋子,他都像個好問的孩子,大呼小叫,全然失去士倌的威風和尊嚴。似乎在這裡的一切,才是扎昆·拓谷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但最令其稱的還要屬老人。老人之所以能贏得拓谷的尊重和敬佩,在於唯獨他能擔“司”的名號,部落裡那些面容卑鄙的祭司相形見絀。
身板硬朗的氏農輕鬆抱起孩子,將他換了處安置,十幾層毛皮為底,又蓋一層毛毯。這大概是老人平時休息的毛皮床鋪。
“我的鷹可告訴我,士倌大人向祭司們發了好大一通火。”待一切處理完善,老人重新落座,拓谷輕車熟路早已泡好兩杯茶,遞給他一杯。“小心他們發現你我有瓜葛,不僅祭司討厭我,你們的蘇日勒和克也同樣討厭我,若被他們告發,你會因我受到牽連。”氏農把茶放在邊道。
“捉捕您的是胡和魯和無嗣。”拓谷並不希望老人對領袖不滿,兩邊都是他尊敬的人物。
“我知道,在這個問題,他倆的意見出的一致。”
“但是如今,他們亦不再侵擾您。”
“故我擔心部落裡的祭司會重新讓金烏們提起對我的興趣。”
“那些祭司只是群畏縮卑鄙的小人,他們連部落大門都不敢邁出,何談……大門口的木房子。”拓谷覺得自己的話很好笑,但見老人似乎並沒有注意,於是改口道:“您在他們眼裡是肩站了兩隻惡鷹的邪鬼,半夜會派它們低飛入部落啄食孩子的眼睛,所以您的眼睛烏黑髮亮,顯得異常洞徹人心。”
“難怪喚我鷹司。”老人大概是被拓谷描述的部落祭司們逗笑了,笑起來的神情猶如一隻毛皮雪白正在哈欠的冬熊或是咀嚼草料的駿馬。
“想來您那裡,人人都愛這種猛禽。”
“然而在我們‘天賜’除了武士,也不喜歡雄鷹,覺得殺意太重,戾氣太濃。”老人即使笑亦是很輕,生怕吵醒睡下的孩子:“你看,戰士們總愛兇戾之物,平民只願遠離它們。”
“而在我們這兒,人人尚武。”
氏農讚許地點點頭,拿起茶呷了一口。
他酷愛這種金銀花茶,拓谷喜歡,乃至每一位訪客都愛,所以他們每每不及老人動手煮泡便自己反客為主弄了起來。至於扎昆·拓谷,他是一群人最喜金銀花茶的,淡淡的甘甜和藥味沁入心脾,似有股神力祛除多餘的燥熱與溼氣,如有一位通達的神只(氏農早與他議過這個話題)在體內遊走。
此時,老人飲了一口的空當,拓谷已將茶連同花喝個精光,然後迫不及待起身又倒了一杯,這才想起了老人的話,吐出嚼爛的殘渣,呵呵笑個不停。
氏農對拓谷嗜茶感到由衷高興,像自己那些學生不能阻擋茶的魅力。“拓谷,你方才說的事……世子是被鍾自己帶來的,小姑娘喜歡他,其餘的一概不知。”老人嘴角有一抹笑意,更讓拓谷不相信這非其意志所為。
“您曾主動接近過他,是想納之為徒嗎?”
“我不敢對部落這般造次。但畢竟他是世子,未來的領袖,我也是想見一見的。”
“您能斷言?”拓谷大喜,似乎有老人擔保的未來指日可待。
“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可能萬事瞭如指掌,這事兒連那些擁有卜籌輪的金烏都無法做到。”氏農搖搖頭:“能為世子負責的只有他自身,以其如今的造化,怕是成不了。”
聽如是說,拓谷不免有些擔憂。另一面又隱約覺得老人是那“天賜”的一位首領,提前會晤烏恩並非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於是說道:“世子身為金烏,他該有大能,想來如今只是如封塵之珠、瑕掩之瑜。”部落不興珠寶,想來此話亦是老人教的。
“你錯了。”氏農第一次唐突地斷定士倌的話所言有誤,他激動地指責道:“烏恩乃真實,如今的模樣是他往後之姿,心性易改本性難移。”
氣氛有些古怪,老人顯得有些不滿,似乎金烏是與邪惡沆瀣一氣的墮徒。拓谷不敢溯因,只好以茶杯遮面掩飾窘迫。“咳,蘇日勒和克已然對烏恩非常不滿,若不能成為金烏,領袖的位子恐怕會被他人竊取。”拓谷的聲音從茶杯後面輕輕傳出。
“你們的領袖並非真是因烏恩難握火焰而苛責,是怒其不爭。”氏農放下拓谷的杯子,為其再添茶水,語氣重歸淡然:“我們‘天賜’有一傳說,古有天金烏十頭,因爭端裂其身,焰星四濺大地,擾天下太平,聖人搭弓飛射,誅殺九頭留餘性命。”
“……”拓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