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你給我滾出來說話。”武曲星委實氣得胃痛,大概以為自己人多,人多則氣壯,氣壯就忘了對方是何方神聖。
他腳邊恰好有先前滾落的一枚滷蛋,伸腳一挑排,蛋骨碌碌滾出食棚,滾過空地,滾入眾人所立的短草坪,足足滾了五丈以上,蛋竟然仍是完整的。
群雄中有人竊笑,他那怪樣子也的確引人發笑,半真半假,像是頑童玩滾球。
“好吧!你是前輩。”他將臂彎上的青袍往桌上一放,整衣而起:“為了面子尊嚴,在下不能讓你在眾多盟友面前丟臉。”
他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利,有意激起武曲星的怒火,對方激怒就是他的勝利。
武曲星居然壓下了自己的衝動,居然沒吹鬚子瞪眼睛,僅兇狠地死瞪著他。
他逼近至一丈左右,臉色漸變,笑容消失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一掃而空。
“我,卓天威。”他鄭重地通名。
“你好狂!”武曲星咬牙說:“我,蒲家榮。”
“久仰久仰。”他抱拳行禮。
“彼此彼此。”
“貴盟三番兩次計算在下,可有此事?”他單刀直入提出質問。
“不錯。”武曲星坦承。
“在下惹了貴盟什麼人嗎?”
“本盟的弟兄認為你是杭霸主的人。”
“事實如何?”
“你到底是不是杭霸主的人?”
“不是。
“那……”
“閣下必須還我公道。”他沉聲說,眼神一變。
“哼!如果你不是杭霸主的人,給我趕快離開蘇州,走得遠遠地,永遠不要回到本盟的地盤來。”
“這是你的答覆?”
“不錯。”武曲星斬釘截鐵地說。
“好,你閣下已經關閉了談判之門。”他向後退了三步:“現在,唯一可做的事,是先拼個你死我活,誰強誰有理。你們是一個一個上呢?抑或是劃下道來,與在下按武林規矩決鬥三場再論是非?”
一位生了一雙三角眼的花甲老人,一拂手中的紫金如意手杖,要死不活地緩步而出。
“小輩,你帶了人來嗎?”三角眼老人陰森森地問。
“沒有。”
“那麼,你沒有公證人了。”
“不錯。”
“那麼,怎會有按武林規矩的公平決鬥?”
“老人家,你說呢?”
“三星盟不是下三濫的幫派。”
“很難說。”
“你先接下三場再說。”
“很好。”
“老朽姓施。”
“在下不認識幾個人,前輩通名號,在下也不知道,不知者不懼,在下不會被名頭所嚇倒。”
“初生之犢不怕虎,這是正常現象。你沒帶兵刃?”
“有飛刀。”他拍拍盛有飛刀的皮護腰。
“這……”
“如非必要,在下不會使用飛刀。”
“年輕人光明磊落,可敬。”施老人將紫金如意杖插在腰帶上,拍拍手:“老朽就與你在拳腳上見真章。上啦!看我這把老骨頭,禁不禁得起年輕人的蓋世奇學全力一擊,你就別藏私了。”
“呵呵!薑是老的辣。”他拉開馬步施禮:“老人家,你挑上我松筋骨,我不能不奉陪,放肆啦!你請。”
他表面上輕鬆,狂笑自傲滿不在乎。
其實他已神功默運,蓄勁待發。
因為他已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吉之兆,看到了對方從容大方的表情內所隱藏的陰險惡毒念頭,令他感到毛髮聳立的凶兆震撼著他。
“老朽倚老賣老,不客氣哩!”施老人笑吟吟地說,乾枯的右掌向前一引。
“請!”他說,並不因對方引招而大意,向側方挪步移位。
很不妙,老傢伙人老成精,突然掌心向前一翻,截住他的移動方向,一掌虛空吐出。
一無風聲,二無勁流,是虛攻的一掌。
如果他事先未能看出凶兆,這一掌夠他受的了。
“好!”他叫,掌吐出、一吸、一抄,接著一聲冷此,扭身疾揮。
驀地陰風怒號,徹骨奇寒的暗勁突然迸爆。
施老人斜飛而起,身形失去控制,半空中開始翻騰,足足飛起丈五高,遠出三丈外,砰一聲摔倒在地,再向前滾轉,灰頭土臉掙扎難起,鬆手松腳發出痛苦的呻吟,老骨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