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智商這東西,差到深處自然萌,田嬌腦袋蠢嘛,周念又巧言令色虛偽到家,兩人本來分開講,大腦均沒什麼特色,可拼湊到一起,就是正無窮和負無窮的反差了,身為負無窮的那個,田嬌肯定是在思想上戰勝不了正無窮的,所以她也就不自尋煩惱了。
蠢點就蠢點,好歹有張美臉傍身,就是帶著鏡子自我欣賞也蠻好,上帝果然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田嬌趴在床上美滋滋地想著,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寬鬆的白大褂,一手撐著下巴搭在床上,兩條細細的長腿翹著,左右搖來搖去,透過小窗戶照進來的光線,她現在正專心致志地翻看著一本破舊的小書,另一隻手飛速刷刷地翻頁,被裡面各種不著調的內涵笑話搞得暈頭暈腦。
看不懂。
周念就在距離她兩三米遠的床邊,坐在地上擺弄著一個在田嬌看來跟遙控板沒什麼區別的面板,他造型犀利,一臉苦大仇深的陰沉表情,整個就一汽修工人爬車底時的造型,只差沒糊得滿臉汽油了,卻表情認真嚴肅,彷彿正幹著的不是拆裝遙控板的小事,而是一項偉大的事業,手上遙控板不時發出滴滴滴的聲音,各種光芒的小點閃來閃去。
那聲音閃得田嬌煩躁,她不悅地將手上小書啪地一合,伸出腳踢了周唸的肩膀一下,皺著眉頭抱怨:“你幹什麼呀……”
“嬌嬌,”周念肯定不會忽略她,被她一踢,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身坐到床邊,抱過她問:“嬌嬌看完書了?”
田嬌本意就是要找他說話,現在他丟了遙控板過來了,她就不鬧了,扯著他的袖口小聲哼哼:“看不懂,我不想看了,沒笑點,這屋子主人的品味真低俗,看的東西下流死了。”她原本就是三分鐘熱度,剛開始還看得起勁,現在就嘖嘖一臉嫌棄的樣子。
她小聲嘰嘰喳喳地小聲抱怨,周念抱著她,表情著迷地聽著她的聲音,輕輕給她順著發,很享受這種跟她獨處的感覺,不過田嬌顯然是不喜歡的,說了沒幾句,她自覺沒意思,就扯著他的手指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去更安全的地方?”
她明亮的眸子充滿期待地望著他,聲音甜軟,周念卻很微妙地扯了扯唇角,常年盛滿陰鬱的眸子展現出獨有的憐愛,他湊近親親她的小酒窩,哄她說:“等等咱們兒子,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他說謊,真正的末日馬上就要來了,地球上哪裡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田嬌當然不會知道,她起初包括現在所經歷著的,不過是所有殘酷中的冰山一角而已,她以為的“末日”,只是開胃菜——
真正的末日,才剛拉開帷幕。
在小破屋子中的第三天,田嬌背上的傷早已經不疼了,可是待在這種窄小漆黑的地方長達三天,她卻受不了,忍耐力達到極限,她大小姐脾氣上來,四處摔摔打打撒氣,哭鬧不休,周念半點沒有不耐煩,似乎習慣了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脾氣,始終鍥而不捨地哄她,可田嬌再蠢,同樣的謊話騙了她太多次她就不願聽了,他再花言巧語田嬌始終哭鬧不停。
最後見她哭得厲害,周念靈機一動,突然拆爛了公寓小屋的一扇窗戶,牽著她到窗邊,讓她看外面漂亮的天空。
“嬌嬌不哭,你看天上。”
田嬌淚濛濛的視線順著他的聲音上移,僅片刻間就定格在了天上,她臉上一驚,急急掙脫了他的手,使勁擦了擦眼睛,幾次之後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她雙手趴在窗臺上直直朝天邊張望,立刻爆發出一聲驚歎:“好漂亮!你看,你看那邊,好紅,要燒起來了一樣!像花海!還有那個那個……天上好像破了個洞,有火球掉下來……”
砰,砰砰,轟隆,轟隆隆。
有沉悶的槍擊聲傳入耳朵,田嬌興奮的神經狠狠一縮,被槍擊過的後遺症,使得她原本滿是驚喜的臉蛋瞬間一白,恍然覺得那種被活生生剝皮的火辣感覺又來了,她緊張地向後縮了縮,周念連忙抱住了她,小心吻了吻她的髮絲,低聲說:“不怕,嬌嬌不怕,那是訊號彈,基地內發出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念緊緊抱著田嬌,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像是那種毫無感情的野獸勉強從人類臉上學來的表情一樣——猙獰而興奮。
那表情肯定不好看,所以他不會讓田嬌看到,等到緩緩鬆開她的時候,周念又恢復了木然的面無表情。
可能是天生對危險的敏感度高於常人,田嬌這兩天的焦躁不是毫無緣由的,這麼來說形象點,就好像是她體內有一種古怪的磁場,被外面某種,或者是某一些強大的存在威脅影響著,讓她體內磁場發生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