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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滔滔不絕的年輕掮客頂多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但卻是口齒伶俐,一樣樣信口拈來,汪孚林不禁大為佩服。他想了一想,最終開口說道:“這樣吧,我行李不多,人卻不少,先找地方安置下來,然後你帶我去新安會館和書院轉轉,再到天星樓吃個飯。我知道你平日裡應該以兜攬生意抽成為主,你自己開個價吧,當兩天嚮導多少錢?”
年輕掮客只是出於一貫的謹慎,所以才沒小看這麼一個像是富家公子哥的小少年,聽汪孚林這一番安排,又直接問價,他在心底迅速盤算了一下,最終賠笑開口道:“小官人,小可鮑舒城,平日做掮客生意,若是做成一筆,興許能賺個三五兩,但若是做不成,十天八天就是閒著。我看小官人出身絕不一般,還請看著給就是了,小可絕不敢嫌少。”
“東南一個長工,一個月一兩銀子。蘇杭一個織工,看手藝好壞,一個月一兩半到二兩銀子。牙行裡頭的牙人,則是看能耐,一個月賺幾百兩,幾十兩,幾兩銀子的都有。我這兩天給你二兩銀子,但前提是你這兩天一路跟在旁邊,有問必答,我要去的地方,你只管帶路,不許多問。”
見汪孚林年紀輕輕,卻對行情這般瞭解,鮑舒城就知道,這必定是哪家徽商世家出來的公子了,從小肯定受過相應的教導。二兩銀子的價碼已經算很高了,他當即一口答應了下來,卻很謹慎地只問了汪孚林姓氏,別的什麼都沒多問。等到領著一行人到新安街上一家規模最大的客棧住下了,見汪孚林只留下兩個人看行李,其他人全都跟著出來,他就在心裡迅速用排除法進一步縮小了這位汪小官人的來歷範圍。
總脫不了新安那幾家有名的汪家人!
新安會館裡頭都是些徽幫商人名流,汪孚林並不打算立時三刻掣出汪道昆的名號來混臉熟,所以只是走馬觀花溜達了一圈。而新安書院則大多都是些商人子弟,汪孚林稍稍見識過,就移步天星樓準備先祭五臟廟。好在今天這頓飯沒吃出什麼紕漏來,痛痛快快地品嚐了很多當地名菜。然而,後世的湖北菜那也是**鮮香,現如今辣椒卻還沒傳過來,汪孚林不禁稍稍有些遺憾。打算下樓的時候,他就聽到一張桌子上傳來了大嗓門的說話聲。
“汪部院剛調任湖廣巡撫不久,那幫傢伙竟然又舊事重提,覬覦咱們的新安碼頭,簡直欺人太甚!”(未完待續……)
第三四一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求月票)
之前從長江到漢水,最終來到新安碼頭停泊,汪孚林就發現,徽幫佔據的這一片碼頭,實在是規模龐大,遠勝於其他飄著各色旗幟的商幫碼頭。又或者說,在如今這個時期,其他商幫的所有碼頭加在一塊,也及不上徽商這一片。因此,有人覬覦新安碼頭,那也是正常的事。作為初來乍到的徽幫新人,他自然是聽過就算,沒太往心裡去,施施然下了樓。
他是午後剛剛抵達的漢口,此時吃過晚飯,在沒有宵禁的漢口鎮走走自然無所謂,要去漢陽府又或者湖廣首府武昌府,卻已經來不及了。而因為某種考慮的關係,他也沒有派人先去投帖,而預備明天一早再說。晚上他還去了專賣毛皮的山陝一條街,選了幾塊上好的皮子,讓嚮導兼掮客的鮑舒城又小賺了一筆。可回到客棧,他就有些睡不著了。畢竟,哪怕他對素未謀面的父母雙親實在是發怵,可仍然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見。
頂了別人的肉身,就要償還別人的因果,這是比欠債還錢還要更真理的真理!
次日一大清早,梳洗用過早飯之後,汪孚林就等來了鮑舒城。聽說他要去一水之隔的漢陽縣衙尋親,鮑舒城頗為意外,無論怎麼回想,都實在想不起來漢陽縣衙裡頭有什麼汪姓有名人士。而昨天雖只陪了汪孚林半日,可他已經瞧出來了,這位小官人無論談吐還是待人接物,全都是相當嫻熟老練,能教匯出這樣兒子的。顯然不會是普通家庭。所以。原本就陪著十萬分小心的他今天陪著去漢陽縣衙。更是一路謹慎殷勤。
作為附廓府城的漢陽縣衙位於府城南邊,規制和汪孚林見過的諸多縣衙沒什麼兩樣,只沒有鄞縣衙門前那一堆兜攬告狀生意的訟棍。汪孚林卻並沒有貿貿然過去直接詢問,而是讓鮑舒城出面,去叫了個自詡為精通縣衙情形的幫閒過來,而後把人叫到茶館中,點了一壺茶,六碟蜜餞果子並點心。為了避免自家那位不靠譜的老爹在這裡又做了什麼不靠譜的事。他特意把鮑舒城支到另外一張桌子上,自己和那幫閒聊著。
那幫閒只以為汪孚林是要到漢陽縣衙辦什麼事的,自然先說周縣尊,然後是縣丞主簿和典吏稍點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