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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夜深之際,原本來之前還有些懷疑的姚輝祖一出大牢,便立刻對葉鈞耀說道:“葉縣令,茲事體大,要儘快向徽寧池太道按察分司以及應天巡撫陳情。奏疏我可以聯署,若有怪罪,一同擔當。”

府尊您是想分功勞吧?

葉鈞耀心裡如此想,但他早知道這麼大的事情,也需要別人幫著一塊承擔責任,分功也難以避免。因此,他瞅了一旁跟著的推官陳季榴一眼,暗想幸虧段府尊把舒邦儒給放到績溪去了,現在又調來個新的,否則讓舒邦儒沾光,他就是拼著得罪府尊也一定要反對。不過這新任推官真是起了個好名字,陳季榴……這不是趁機溜嗎?

“多謝府尊擔待,如此最好。我等府縣主司不可輕離,不如就由陳推官去見徽寧池太道的按察分司,縣衙方縣丞去南京應天巡撫衙門,這樣如何?”

陳推官倒是更希望這樣的安排能倒過來,自己去南京,但這樁案子是縣衙料理的首尾,他能沾光就不錯了,當然不敢再爭。而姚輝祖對葉鈞耀的言辭也非常滿意,當即表示認可。他突然瞥了一眼陪侍在側的汪孚林,若有所思地說:“汪小相公此次有勇有謀,不但救下葉縣令,還當場殺了匪首。”

“府尊謬讚。”汪孚林趕緊苦著臉解釋道,“我只是一劍殺了個小嘍囉,那匪首是葉縣尊家的婢女從背後刺死的。葉縣尊家教有方,那婢女忠勇雙全,懷著必死之心下手,沒想到最終能夠一舉功成。”

對於汪孚林硬是要把頭功推給葉鈞耀,讓這位已經擁有識破賊人冒充錦衣衛,設計將其一舉生擒大功的縣令,再多一個家有忠婢的光環,姚輝祖頓時表情微妙。可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就只聽葉鈞耀說道:“孚林。你何必妄自菲薄?你本來只是帶著一把剛得的寶劍來送給我鑑賞。卻恰逢其會,那匪首是誰殺的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你智勇雙全……”

聽到汪孚林和葉鈞耀互相吹捧,姚輝祖簡直覺得這一對爺倆太讓人無語了,甚至有點懷疑所謂的賊首究竟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葉鈞耀故意埋沒了家裡暗藏的某位高手,然後讓汪孚林分潤功勞。可想想這樁完全和自己沒關係的案子,自己能蹭到功勞就不錯了。別的不用深究,他也就不再多說。接下來,等再三確定過那份謄抄兩遍,要分別送往按察分司和應天巡撫衙門的奏疏,他方才放下心來。

當然,葉鈞耀相當鄭重其事地挽留這位縣尊在縣衙中湊合一夜。雖說今天各道城門報上來的結果,是大多數形跡可疑的人都匆匆出城走了,可畢竟不能放心,萬一讓堂堂府尊在那些歇家客棧遇險,他這個縣令就是天大的功勞也全都泡湯了。當然。這次得到了天大好處的方縣丞屁顛屁顛把自己的屋子給讓了出來,蘇夫人又送了一套被褥過去。

至於汪孚林。他也直到這時候方才得以回家。須知這一套盡是血跡的衣裳,他已經穿在身上整整大半天了。他當然不想如此招搖,更不希望人盡皆知他汪小官人除卻讀書耍嘴皮子,還會劍術,可用葉鈞耀的話來說,好容易擺脫了那樣危險的境地,怎能不找點好處?哪怕是讓朝廷發個義民之類的褒獎,汪家還能夠多免兩個人丁的稅賦,也算是他拼命一場的代價。於是,拗不過葉大炮,他也只好答應了。

可這時候一進家門他就慘了。隨著開門的門房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一身血跡的樣子,繼而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進去大叫大嚷。倏忽之間,家裡人全都給驚動了出來。哪怕就連如今臨時借住樓上的方先生和柯先生,他們早就知道縣衙今天發生了一場不小的動亂,可到底沒有親眼見到那血腥的一幕,這會兒出來一見他這模樣便齊齊色變。最失態的還是吳氏,她幾乎是連腿都軟了,要不是汪二孃和汪小妹在旁邊攙扶著,怕是她就能昏過去。

汪道蘊秉承君子遠庖廚的原則,更是根本連一隻雞都沒殺過的人,這會兒哆哆嗦嗦老半天,好容易才憋出幾個字來:“你……你這到底怎麼回事?”

“爹,你受傷了?”金寶沒人拉,因此這會兒和秋楓一同衝了過來,話問出口後,見汪孚林氣色看上去不錯,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今天課上到一半,夫人就讓人護送我們回來,而且說是外頭髮生了事情,不許出門,到底出什麼事了?”

汪孚林本以為自己這麼招搖,家裡人應該早就知道了,沒想到穿著這行頭回來竟然引來如此一團亂,他頓時大為鬱悶。好容易解釋清楚了,這是人家的血不是自己的血,是自己殺了人,而不是人家傷了自己,他就只見汪道蘊直接腦袋一偏昏了過去,若非柯先生眼疾手快,人就要直接躺地上為了,想來是沒法接受兒子殺人的事實,至於吳氏,此時也比汪道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