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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不知道毛柳哪根筋搭錯了,什麼黑鍋背就背了,犯不著和遠大叫板。黃花梨交椅二次拍賣應得的三千萬他不要了,不虧他樂京的錢。
屁話!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沒骨氣的主兒!
樂洛川站在他大堂哥門口,眼睛瞪得像銅鈴,惡狠狠的。
“我知道遠大這些事都是你鬧得,你坑了毛大,你得幫他。”
樂京冷笑:“我幫他?憑什麼?他毛氏倒黴我也得負責任?”我幫他,質檢部門我都疏通好了,是他毛柳自己不讓我幫!遠大滑頭得很,還指不定給了毛柳多少“封口費”呢!
樂洛川生根了一樣釘在門口,氣得渾身抖:“人家不是因為你倒得黴?!你不負責任誰負!”
“樂洛川,聽好了!他倒黴還真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遠大讓他供貨又坑了他。再說了,樂家和遠大有仇是為什麼,你不清楚?!”
樂洛川紅了眼睛,兩手攥拳,沉默了半晌,最後從牙縫裡擠出句話來:“那你也得幫他。”轉身就走。
樂杭雙手抱胸堵在樓梯口:“洛洛,你要是聽話,幫毛家這種小事,還用得著找別人?”
樂洛川低著頭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撒腿跑了下去。
樂杭走進他哥屋裡,順手拿起桌上的鏡架,照片裡兄弟倆雙拳相握,託著笑得開心燦爛的樂洛川,那時候小屁孩兒才六歲,是來到他們家後第一次笑。“幸好爸療養去了,要不然今天這一通鬧,少不了又要挨頓胖揍。”
“老爺子這兩年是不如從前了,抽人都不怎麼疼了。話說回來,洛洛這傢伙好像長高了一點啊。”
樂杭笑他哥:“我看,老爺子也沒你疼得他緊,可他也就跟你鬧得最厲害。”
樂京挑挑眉:“他打小就知道柿子撿軟的捏,鬼著呢。”
遠大想暗地裡收購毛氏,並擴大生產範圍,除木業外還涵蓋燈具和布藝等,以遠大家居進軍軟裝市場。遠大提出可以給毛柳17的股份,除遠大外,毛柳就是遠大家居最大的股東。
進退維谷,毛老大被氣得只想笑。
所謂壞事傳千里,對毛氏來說,如此大的負面影響已經讓這個剛起步的企業不堪重負,強撐下去已然沒有意義。而接受遠大的提議,又違背了他毛柳的初衷。他白手起家辦毛氏,不僅僅是想賺錢,他身上也流著和天天責備他“不務正業貪圖錢財”的毛老爹一樣的工匠的血脈。消除了“毛氏”這個名字,辦再大的企業,掙再多的錢,於他而言,沒有意義,這都是唯利是圖的商人無法擁有和理解的情懷。
毛老爺子罵他貪念大,他就是貪念大,他最大的貪念,便是把祖宗傳下的圖紙原原本本地還原成傢俱,把刻著“毛氏”暗紋的桌櫃櫥床送進萬戶千家,讓人人都知道他工匠世家的毛氏。
可是現在,他最初也是最純真的夢想,就這麼被人拆得七零八落,再也無法拼湊回原來的模樣。
攥著不放,沒有希望;真的放棄,他又不捨得。
毛柳心裡那個恨,天天窩在自己公寓裡一個人喝悶酒。
毛老大悶著幾天沒回老宅,樂洛川蹴溜蹴溜地抱著貓找來了。
樂洛川抱著零食床上啃啃,沙發上啃啃,躺椅上啃啃,貓跟在後面臥室裡尿|尿,客廳裡尿|尿,然後去陽臺上便了坨地雷。
毛老大被剝奪了為夢想憂傷的時間,左手84,右手衛生紙,樂洛川走到哪兒,貓就在後面跟到哪兒,他也就在貓後面跟到哪兒,徹底淪為了這一人一貓的奴隸。
晚上,樂洛川給貓洗完澡照顧貓睡了,他毛老大再給小屁孩兒洗澡哄得小屁孩兒睡。樂洛川躺在床上摟著毛老大的脖子不撒手,兩隻晶晶亮的眼睛一眨又一眨,換了平常,毛老大早餓虎撲食撲上來了,今天卻像沒看到一樣,拍拍他:“睡吧。”
樂洛川撅著小嘴躺了又躺,很不滿意自己所受的待遇,裹著被子就從臥室裡鑽了出來。毛老大正仰在沙發上發呆,一臉的憂傷沉悶,視野突然就被一大團臃腫的球狀物體佔據了。樂洛川使勁壓壓脖子下的被子,把臉露出來,在毛柳嘴上狠狠嘬了一口。
毛柳訝然看著一臉嚴肅的樂洛川,突然覺得,這孩子好像,長大了。自己一直注視著他竟沒有發現,比起剛來時那娃娃氣的稚嫩模樣,樂洛川眉眼間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那麼一絲剛硬與倔強,是個真正的小小少年了。
而少年現在帶著一臉的虔誠與認真,仔仔細細地吻過毛老大臉上的每一寸,在他眼角淺淺的皺紋處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