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簡訊聲、鬧鐘聲、微波爐提醒聲,以及馬桶抽水的聲音。若再有扔電話、砸馬桶的事情發生,一經發現,立刻滾蛋,絕不姑息!
第三條、要愛護花花草草,不許用院子裡的樹練功,不許踩踏草坪,不許用劍砍花,不許在游泳池裡洗衣服,以上行為如果要在院外進行,必須確保沒人看見。
第四條、上樓請走樓梯,進房間請敲門,要是再發生類似於忽然出現在陽臺上等行為,一經發現,當場踹下,生死不顧。
第五條、不許再用“大人”、“屬下”、“遵命”等詞,一律用“你”、“我”、“好的”代替,每天看電視學說話,適應生活,但不許砸電視機。
第六條、以上規定最終解釋權歸項哲所有,如有需要,隨時增補。
當聽項哲唸完這全部六條之後,林少淮的眉頭就皺起來了,顯然他完全沒法適應這個見面直呼對方姓名的年代,主人就是主人,怎能以下犯上,如此草率呢?
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大”
“咳咳。”項哲掃了他一眼。
“阿哲大”
“咳咳!”
“阿哲。”林少淮似乎是費了很大的勁才叫出這個名字,說完之後竟愣在那裡,愣是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
活了二十多年,在戰場上打打殺殺那麼久,回過頭來竟然要重新學說話,確切的說是要顛覆以往的世界觀,重新學做人,這實在是難倒了林少淮。
見他忽然憋著不說話,項哲心情卻忽然大好,拍拍他的肩:“走,我們游泳去!”
游泳時項哲最愛的運動之一,如今是,現在更是。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項哲發現,雖然自己跑步跑不過林少淮,力氣也沒他大,更別說打架了,但是在游泳這一點上,他卻佔有絕對優勢,因為林少淮,他是隻旱鴨子。
項哲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直到昨天晚上,林少淮在他寶貝的游泳池裡洗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一件T恤飄了開去。這時,項哲正風風火火地從樓上趕下來,準備狠狠教訓他一頓,卻發現林少淮呆呆站在游泳池邊,愣是沒敢伸手去撿。
就在那一刻,項哲忽然兩眼發光,復仇的小宇宙在內心澎湃起來了!
他笑眯眯地拍拍林少淮的肩,溫柔地說:“少淮,怎麼不去撿回來?”
林少淮的臉色明顯不對勁,望著游泳池出神了良久,最後還是妥協了:“啟稟大人,屬下不識水性。”
“是嗎?”某人眯起眼,輕描淡寫道,“你放心,這游泳池很淺,淹不死人的。”
“大人”可憐林少淮出生燕地,根本不識水性,小時候還因為不小心掉下河有過陰影,望著那一池子水,躊躇良久,眼神痛苦。
可是,軍令如山啊!
他回過頭絕然地望了一眼項哲,就要下水。
那一刻,項哲忽然有種逼良為娼的感覺,心一下子就虛了。
“算了算了”他揮揮手,“我去撿。”說罷,跳進了泳池,三兩下就把T恤給撈回來了,再看岸邊的林少淮正以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那一刻他傲嬌的虛榮心膨脹了。
這感覺,真不錯呢!
於是,趁今天有空,項哲便又邀林少淮游泳,以重溫那種感覺。
一聽項哲說要去游泳,林少淮急了:“大人”
“咳咳。”
“阿哲,你去遊吧,我不去了。”
項哲微微一笑:“游泳當然要人多一點才有意思,難道你怕我害你?”
林少淮一驚,立馬請罪:“屬下絕無此意,請大人明鑑!”
項哲笑得更得意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Chapter 9
到了泳池邊上,林少淮立馬就卻步了,想對項哲說什麼,還沒扭頭就被人叢後面給一腳踹了下去。
頃刻間,沁涼的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在掙扎間,林少淮的記憶彷彿回到了十二年前。
那一年,他的父親剛趕赴咸陽服徭役,才走沒幾天便天降大雨,一個月後洪災氾濫,他們村被整個包圍在了洪水裡,鋪天蓋地的河水淹沒了田地,沖垮了房屋,母親帶著他隨著鄉親們一起被困在了一處高地。
當時四周除了水還是水,母親餓得暈了過去,眼看就要不行了,於是不識水性的他便偷偷攀著水上的浮木,想去給母親找些吃的,一不小心跌落了水裡,那時的感覺也和現在一樣,四面都是無盡的冰冷與黑暗,耳邊傳來村民的呼叫聲,伸手卻抓不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