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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嫂子是一個特別懂事兒的人,在村子裡不管見到誰都會笑嘻嘻的打招呼,該叫什麼就叫什麼。嫂子對我們也特別好,有的時候還會跟我們一起去後河邊上放羊,家裡做了什麼好吃的總會給我們送過來一點兒。人家都說真是邪門了,我大媽那個熊樣子居然去了一個這麼好的兒媳婦。

哥哥結婚後沒幾天就開始收割麥子了,地裡的麥穗兒也都已經幹了。收麥子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造打麥場,然後把麥子割完以後全部用架車拉到地頭的打麥場裡用打麥機把麥子打出來曬乾然後留夠全家一年吃的口糧拉到家裡茓起來,剩下的就全都用架車拉到集上收糧食的地方賣了,賣的錢除了買化肥的錢就是一家人零花的了。秋莊稼每茬都要上很多化肥,所以也剩下不了幾個錢。

造打麥場就是要把地頭上的一片麥子先薅了,然後再用石磙把那塊地壓平,撒上一些去年留下來的麥糠。最後在爬到樹上砍一堆樹枝用繩子綁住,再去坑裡挖一些淤泥堆在樹枝上拉著在打麥場裡到處跑,差不多把麥糠都壓到土地裡面去了就行了。

我家南地的打麥場是我和爺爺兩個人去造的,爺爺在麥地裡轉了一圈根據目測的見年的產量算好今年的打麥場需要多大一片地方以後就開始吧那片地上的麥子連根薅起來。爺爺薅好了放到一堆,我往低頭上抱。

“爺,你一堆不要放太多了,不然的話我抱不動。”我抱著一堆帶麥穗兒的麥稈子一邊往地頭走一邊對爺爺說。

“好,你注意點兒腳下,千萬別摔倒了。要是累的話就歇一會兒在抱。”爺爺拔著麥稈子對我說。

“沒事兒,不累。就是這麥稈子弄得我身上好癢呀。”我說。我的汗水順著眼角留到眼睛裡,還有到直接從額頭上滴下來,滴到胳膊上被麥稈子拉到的地方感覺很疼。

“那咱爺倆先歇會兒,等會兒一口氣給它造好了。”爺爺說著就走到了地頭,靠著地頭上的大楊樹坐下來,長出了一口氣拿出那個裝菸絲的小布袋與拿出來一張小紙片兒,捲了一根菸點上。

“爺,要是我爸也在家的話咱們三個肯定用不了一下午就給它造好了,你為什麼不讓我爸爸回來呢。”我坐在爺爺旁邊問他。

“傻孩子,現在我還能幹的動,就讓你爸媽好好地在外面打拼幾年,等過幾年我和你奶奶幹不動了再讓他們回來。”爺爺過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

我薅了一根牛草咬在嘴裡,說:“他們在外面掙那麼多錢幹什麼呀,夠花不就行了嗎,也不回來看看家。”

“傻孩子,有了這還想要那,望山跑死馬,錢什麼時候都是不夠花的。現在你們還小,以後你和你姐兩個人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爺爺又捲了一根菸點上說。

然後我就沒有在說話了,坐在那裡那我身邊的地上的草全薅了。

我和爺爺薅完低頭的麥子以後就開始把地頭上的石磙推過來開始碾打麥場,我和爺爺低著頭撅著屁股推著石磙在打麥場上碾了幾圈以後衣服就都溼透了。大中午的太陽狠毒,曬到身上有點兒疼。

第二十四章

“日他娘,不服老真不行呀!現在推著石磙碾個打麥場就喘成這個樣子了!”我們在低頭的大楊樹底下休息的時候爺爺說,說著還把自己的襯衫脫了像擰剛洗好的衣服一樣擰出來了很多汗水,擰完以後就捲了一根菸點上。

“爺你還沒老呢,剛剛咱倆一起推石磙我沒用勁兒的時候你也可以推動。”我說著也把短袖脫下來學著爺爺的樣子擰了擰,不過擰出來的汗水沒有爺爺得多。

“唉,我是真老了,再幹個三五年兒就不行了。”爺爺說著把擰完的衣服放在腿上,抽著煙。爺爺光著脊樑,面板是很老的古銅色,鬆弛的低垂著。

“爺,沒事兒,再過三五年我就長大了。等到那個時候你就坐在這地頭上抽著煙看著我幹就行。”我對爺爺說著就坐在了地上。

晌午的大太陽照著麥地,遠處的麥地就像在冒煙兒一樣。連一點兒風都沒有,連樹梢上的樹葉都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在拼命的叫,我和爺爺坐在楊樹底下汗水不停的往下滴。

爺爺把自己的草帽摘下來當扇子一樣不停的在手裡搖來搖去的扇著風,我也把自己的短袖拿在手裡對著臉一圈一圈的甩著,多少有點兒風。

“爺,哦蛋兒,大賣場你們都已經造好了呀。快來吃飯吧。”姐姐提著竹籃子從村子裡的那條路上走過來對我們說,看來真的已經晌午了,姐姐都來給我們送飯來了。

“造好還有有一會兒呢!”爺爺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