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安德森躺在下村世界大戰
紀念碑的臺座上,捻捻花白的鬍子,宣稱:
“噢,一個最不充分、最無力的結局!”
“安德森先生,你今早感覺好吧?”埃勒裡關心地問。
“再好不過了,先生。《聖經》的箴言裡說得好,我想是第二十六章,上面說:
‘挖陷餅的,自己必掉在其中。’當然,我是指吉姆·海特再度出現在這個被詛咒
的社群。報應啊,先生,報應啊!”
但那個發酵中的酵母,進行發酵的方式倒是怪異。馬·厄珀姆說,吉姆·海特
重返萊特鎮之後,一直把自己關在厄珀姆飯店的房間裡,連三餐都叫進房間吃。而
原本的隱居者諾拉反倒異乎平常,開始露面了——當然不是到公眾場合。不過,星
期一下午,她在萊特家屋後草坪球場上,觀看帕特麗夏和埃勒裡打了三場網球;豔
陽下,她的近視眼鏡鉤著黑鏡片以保護眼睛,就那樣躺在輕便摺疊椅上,始終帶著
隱隱的微笑。當天晚上,她和帕特麗夏及懷著敵意的卡特·佈雷德福,三人一起漫
步到埃勒裡家。
“來看看你的新書寫得如何了,史密斯先生。”
埃勒裡叫愛貝塔·馬娜卡準備茶水和麥片餅招待。他對待諾拉宛如是個常來的
朋友。然後,星期二晚上
星期二晚上是萊特一家打橋牌的時間。這一天,卡特·佈雷德福照例和萊特家
一道晚餐, 餐後則由卡特和帕特麗夏對搭、荷米歐妮與約翰·F.對搭打橋牌。荷
米歐妮想到,八月二十七日星期二,讓史密斯也參加,作為第五手,埃勒裡輕快答
應了。
“今天晚上我很想旁觀,”帕特麗夏說。“親愛的卡特,你和爸爸搭檔對埃勒
裡和媽媽,我觀戰。”
“來吧,快,我們在浪費時間,”約翰·F.說。“史密斯,下賭嗎?隨你。”
“我無所謂,”埃勒裡說。“我把這個榮幸給佈雷德福怎麼樣?”
“這樣的話,”荷米歐妮很快說,“我們賭少一點的吧。卡特,為什麼他們不
給檢察官高一點的待遇呢?”她顯得很愉快,“以前你當民政官的時候”
“賭一點一分錢,”卡特說,清瘦的臉頰紅了。
“卡特,我的意思不是——”荷米歐妮抱怨。
“假如卡特想玩一分錢的,那就玩一分錢的,”帕特麗夏堅定地說。“我相信
他會贏!”
“你們好!”諾拉說。
她沒有下樓來一同吃晚餐——當時荷米歐妮說她患“頭疼”——現在她站在門
廳外向大家微笑著。她進來時,手上拿著一個裝編織用品的小籃子,走到鋼琴燈下
一個大椅子旁坐下。
“我正在幫英國打個勝仗呢,”她微笑著說,“這是第十件毛衣了,全是我自
己打的!”
萊特先生和夫人交換了驚異的眼神,帕特麗夏心不在焉撫弄著埃勒裡的頭髮。
“玩牌吧,”卡特壓抑著聲音說。
牌運似乎眷顧埃勒裡。卡特想到帕特麗復那溫暖、靈活的手指在埃勒裡頭髮裡,
下嘴唇忍不住吸了起來。三局過後,卡特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
“卡特!”帕特麗夏氣呼呼地叫道。
“卡特。佈雷德福,”荷米歇妮說,“我沒聽說過——”
“帕特麗夏,希望你別再攪局,”卡特大叫,“這樣我才能扳回劣勢!”
“攪局!”帕特麗夏急急不平:“卡特·佈雷德福,我整晚坐在埃勒裡椅子邊
的扶手上,一句話也沒說呀!”
“你要是喜歡玩他漂亮的頭髮,”卡特大吼,“何不帶他到外面月光下?”
帕特麗夏眼光銳利地射向他,然後歉疚地對埃勒裡說:“我相信你會原諒卡特
這種差勁的舉止。他從小受的教養是很好的,只是接觸多了罪犯——”
諾拉突然驚叫起來。
吉姆·海特站在拱廊下,那件混紡西裝疲倦地掛在身上,襯衫因汗溼而變暗,
看上去宛如一個在炙熱天氣裡毫無目的或計劃地快跑了很久的男人。諾拉的臉孔則
有如烏雲四散的天空。
“諾拉。”
諾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