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高八度尖叫,那瞪著對方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對方殺了一樣兇狠,“我沒有作弊,為什麼問我自己?”
“你投機取巧,在每個定量的公碗中分了低於應該達到分量的茶水,這使得我們的服務生端出去給評委嘗試時,分量不足,不能讓每個評委都嚐到你的成品茶,一些評委自然在嘗不到你的成品茶的情況下,把你剔除了在了選擇的範圍之外。”
孫枚被一震:她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是不是?
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是不是?
努力地喘了口氣後,她不僅沒有懊悔,而是憤怒地向主持人咆哮了起來:“既然茶水的分量不夠,你們的服務生可以向我說明,讓我補充到充足的成品分量。你們明顯就是在偏袒九號!”
主持人,和在場其他工作人員,對她無中生有的誣告,都流露出了義憤填膺的憤慨。
“我們都是公平的場後工作人員,規則一開始已經說的十分清楚了,一明二白。我們也不可能介入其中,提醒哪位參賽選手任何注意事項,如果我們這樣做了,才是瀆職不公的行為。再有,我們怎麼偏袒九號了?請拿出證據來。”
拿證據?
怎麼拿證據?
孫枚當然拿不出來。
一時,底下的議論紛紜,無不圍繞兩樣。一是選手自己做了投機取巧的行為,輸了反而輸不起,二是,這究竟是誰家的孩子,這般沒有氣度的,竟然在唱票過程中公然影響公證程式,想提反對,也該按照程式來,一點教養都沒有。
孫家爺爺的臉黑了,孫家奶奶的身體抖了抖。
主席團坐的這張席臺,雖然不像其他席座議論,大人物都是一副沉得住氣的狀態,不會隨意議論是非。然而,主持人派人來到主席團,請教今天茶會的主人林老和林老夫人,有關這事該如何處置時,眼看孫枚耍賴似地站在臺上不肯下來。
林老一指頭按在桌上,語氣也顯出了一絲不耐煩了:“比賽有比賽的程式,不是說耍賴皮就能拿到勝利的。她既然不肯下去,就讓保安拉她下去,再不肯,讓她家人自己出來說明。今天在場的賓客基本都是我和我夫人的朋友,我還不信我和我夫人的朋友裡面,有這樣教育孫女的。”
孫家爺爺的臉不僅是黑,是在桌底下抓起拳頭要掃臺上的孫枚兩巴掌。
輸是一回事,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在他們這些浴血奮戰過的老一輩來看,輸得起的將軍,往往更值得人尊敬。輸不起的將軍,是最受人鄙視的,不受人看待。
孫枚這一鬧,簡直是把臉丟到全場,丟到整個社交圈裡了。
孫家奶奶看大事不好,趕緊吩咐李嫂,在工作人員把林老的話轉述給臺上的孫枚時,順道在工作人員耳邊耳語兩句。
臺上的孫枚,本來聽見林老讓人轉述的話,還氣騰騰的不肯下來,真不怕讓自己家人上場,最多撕破臉皮。她不信自己爺爺奶奶不會維護自己。然而,孫家奶奶繼而讓人帶給她的話,告訴她爺爺都生氣了時,她才是猛地一醒,回頭一瞧,底下孫老爺子遠距離射來的目光是要把她宰了。她慌忙走下了臺。
她這走下來,令場中坐著的孫靖仁和張曉亮,都無不拿紙巾擦擦汗鬆口氣。要是她真讓他們兩個上臺隨她一塊丟臉,說什麼他們都是不幹的。可是,當孫枚下來後,這口氣沒有消,徑直得拿個人發火,於是這火氣只能朝唯一可以當充氣筒的溫媛發了出去。
“個個都私下偏袒她們,這也就算了。你呢!你作為我的同伴,是不是戀著她是你姐姐,你就胳膊拐到她那裡去了,暗地裡給我使壞!”
溫媛被她這樣當眾劈頭蓋臉辱罵了一通,眉頭皺一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低下頭。
孫枚看她像是討取可憐的樣子,更是氣得半死,想拿巴掌掃她:“你滾!”接著甩頭回自己桌,不信溫媛能繼續厚著臉皮跟她回來。
溫媛這樣子的確看起來十分可憐。孫枚的桀驁不講理,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只有蔓蔓,心裡很清楚自己這個妹子在搞什麼目的。
果真,孫靖仁見孫枚這樣斥罵她後,跑了上來帶溫媛。溫媛搖搖頭,表明不敢和他一塊回去,說:“我本來就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女兒。”
那神態,那樣子,極難讓人看得出是裝的。
為此,孫靖仁勸說她老半天仍無效後,主辦方的人都走了出來,熱心給她重新安排了另一張桌子就坐。孫靖仁本人對她的歉意和憐惜,更不用說了。
常雲曦看著若有所思,挽住蔓蔓的手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