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趙文生躲到比較遠的地方。
“我沒想到姚科也在。”陳母勉強地笑了笑說。
“陳阿姨你客氣了。”姚爺答道,“陳阿姨,你也是在院子裡看著我們長大的長輩之一。叫我子業就行了。”
陳母看看他們兩個,姚爺笑的模樣總是那麼高深莫測,君爺不笑的樣子自小到大沒有變總是鐵打不動,她這心裡發怵,卻毫無辦法,不然不會硬著頭皮走到這裡來。為此,陳父在家裡都和她說了,要來她自己來,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既然你們仍尊敬我是長輩,我厚著臉皮說了。”陳母道。
君爺端起屬於自己的那杯茶。
姚爺稍稍收起笑臉:“阿姨請說。”
陳母說:“前幾天,孝義說他要出差,我想著他是執行任務,義不容辭,我就讓他去了。結果,這次回來,他說可能要調離京城。我就想來問問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會調離京城,他是哪裡做錯了事?”
陳母這種人說話當然不可能單刀直入,頗有藝術感,拐著彎兒逼迫人回答。
姚爺在心裡輕輕拉長口氣,有關陳孝義的去處他即使知道沒法說明,這都是君爺安排的,不和他關係。
君爺將辦公杯茶蓋輕輕掀了掀,說:“陳中校是不可能調離我們單位的。即使離開京城,只是外派而已。”
“這樣啊——”陳母摸摸胸口,若是鬆了口氣,“陸科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這是道聽途說,心裡面替兒子慌張,只能到這裡求證。”
“陳阿姨到這裡求證的,不止是這點吧。”君爺鋒芒的視線掃到陳母。
陳母的頭皮繃緊,不敢對上他的眼,然口齒十分流利地說道:“實不相瞞,陸科,我是有事來求你的。”
“說吧。”君爺大刀闊斧道。
陳母一面戰戰兢兢,一面認為自己沒有錯,所以說起話來特別的沒有顧忌:“陸科,姚科,你們和孝義,是同學,是一個院長大,孝義現在變成這模樣,你們不能見死不救。是戰友,你們如果不阻止他,是說不過去的。”
“我們,見死不救?”姚爺感覺這頂自己頭上突然被扣下來的帽子挺稀奇的,有趣地等著陳母說。
“是,你們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默許他外派呢?”
“什麼情況?”君爺的嗓音冰冷了三分。
獨獨陳母沒聽出來,或是徑直顧著自己感情激情地說道:“難道你們兩位領導不知道嗎?我不認為你們會不知道。一是,本來這種事情就不該允許的。讓我兒子和一個學生談戀愛,這放到社會上被人議論是玷汙了我們這裡所有人的名聲。二是,既然事情都這樣了,我家孝義一蹶不振,是不是你們該勸他忘掉這事兒,而不是慫恿他繼續抱著個死人,連婚都不打算結了。”
陳母說到“死人”兩個字時,趙文生咳了一聲,不得不提醒她。他表妹一天遺體沒找到,都不算死。
陳母接到他這提醒,明顯有不滿的情緒,覺得趙家對子女管教不嚴。本來她是要把這事都鬧到趙家彭家那裡去的,後想想,由於不知道自己兒子有沒有錯,才作罷。
“說完了嗎?”君爺冷冰冰道。
陳母這時方是覺察他的情緒,不明地抬起頭看了看他,觸到他鷹般的眸子,她嗓子眼裡冒緊,君爺的杯子磕砸在桌上時,她驚得是差點兒整個人從沙發裡跳起來。
對君爺來說,首先敬重不敬重你是長輩,需要看你是不是會做人。
“說完了,我說幾句。”君爺道,“首先,我對你作為一名軍人的母親卻保持如此狹隘的心腸感到十分失望和痛心。在從你剛才的話裡面,我只能聽出,你認為你兒子的婚事高於一切,甚至高於一條鮮活的十八九歲的年輕生命。在所有人為這個不幸發生意外的女孩祈福希望她活下來的時候,你只關心你兒子能不能找到老婆。”
陳母的臉騰地紅了,紅成像被火炭燒的鐵塊,囁嚅著說:“我這,不是說希望她死——”
“你心裡面已經認定她死了,心裡面認定她無論她是不是死了都是很討厭的一件事情,因為阻礙了你兒子的婚事。”君爺說,“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我不會說你。可你不是,你自己本人也是國家單位人員,身為軍人的母親和妻子,你的思想,卻比一個心地淳樸善良的老百姓還骯髒自私。”
陳母是被君爺這句句芒刺刺得體無完膚,奮起辯解起來:“可我同時是個母親,我為我自己的孩子著想有什麼錯!我總不能讓他一輩子抱光棍。”
陳母這話剛吼完,君爺“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