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人裡,任誰聽到這個訊息都不敢置信。因為汪芸芸好歹是學過醫學的,不會不知道吞戒指的危險。張秋燕雙手合起掌來說:“這孩子,不是想自殺的吧?”
汪芸芸真沒有想到自殺,充其量只是想在坐監獄之前讓哪些人不好受。
一切只能說明,再專業的知識都沒法彌補汪芸芸那一剎那為自己的歪念頭付出的代價。這個代價,卻是她只能用生命來償還。
汪芸芸死之前,只說了句話:“讓我死!”
那時,她已經痛到只能用死來解脫。
溫鳳妹趕到醫院,看到白布蓋上女兒的臉時,掀開白布用手往汪芸芸臉上猛掃:“你愚蠢不愚蠢?你是比你爸還愚蠢!你給我起來!”
在這件事上,打擊最大的,要屬汪少涵了。之前,他只知道父親姐姐會坐牢。坐牢,對他來說,只是被關進個某個地方里,總之到了哪天他父親姐姐照樣會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因此毫無感覺。廖舒雅死的時候,母親不給他看。他聽到訊息照樣沒有感覺。現在,是自己的親姐姐死在他面前。他再看不起汪芸芸都好,卻也知道那是自己的親姐姐。
汪少涵哭了,不是像父母鬧脾氣要東西哭,而是哭聲十分悲慘,沒有鬧一句,只是哭,跪在汪芸芸的床邊哭,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抹眼淚,諾諾地喊著:我錯了,我錯了——
溫鳳姊看到汪芸芸死,就想到自己的女兒了,卻同時又覺得溫鳳妹至少幸運,有另外一個孩子,反倒顯得自己益發悲催。沒有心情安慰溫鳳妹,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找到地方自己默默地抽泣。
張秋燕見這般錯亂的狀況,只得打電話給溫世軒求助。然而,溫世軒回了老家故居處理自己大女兒的事,根本沒法趕回來幫忙。就這樣,汪芸芸死完第二天,匆匆火化,是要被送回老家安葬。
汪友才在拘留所裡聽到女兒死了的訊息,沒有嚷嚷著要見女兒一面,只是吶吶地和兒子一樣喊著:我錯了,我錯了——
如果他早把女兒供出來,讓女兒進拘留所裡,女兒說不定不會做出瘋狂的事情自取滅亡。
吳祈然被救回了條命,卻也一輩子沒法和汪芸芸離婚了,因為汪芸芸先他一步死了。按照禮俗,他將來還會被要求和汪芸芸葬在一塊。想到這裡,他篤定了汪芸芸那陰魂是要跟著他一生,死後都絕不會放過他。他在黑暗中不止地發抖。
可不管怎樣,妞妞,卻是有可能交回給吳祈然帶了。
說回那枚戒指,君爺當然不可能讓汪芸芸帶著他送給未婚妻的婚戒進到墳墓裡面。好在那枚被他妹妹改裝過的戒指夠硬,生命力夠強,經過這樣一系列變故和屍體火化後,一點都無損壞,回到了他手裡。
只是長輩們,都覺得這枚戒指既然帶了陰氣,不好再戴。為避免這十萬打了水漂,蔓蔓早已在事前做好了準備,替她哥和大嫂將珠寶店告上了法庭,得以重新得到一枚全新的一模一樣的作為賠償。
至於這枚帶了陰氣的戒指,珠寶店不敢要回去。君爺將它留下來,偶爾看著是覺津津有味,因為他妹妹設計出來的東西,就這樣把一個賊人替法律制裁了,的確很有意思。
蔓蔓不知自己的哥在算計什麼,只是覺得在這事上對自己哥有些小小的愧意,於是不遺餘力來到鍾樹康家裡幫她哥搞實驗。
當妹妹的,在某方面,還是比當哥的單純一些。
在鍾老頭這裡,兩天下來,蔓蔓與鍾老頭逐漸熟絡了,發覺,這老頭,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難以相處。鍾老頭,比她認識的任何一位爺爺,都要愛安靜。
常常,她跟在他後面幹活,他都是一聲不吭的,只有在她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出一兩句聲音。但這不代表,他會用一雙溫玉略帶苛刻的眸子在她不知覺的時候,打量著她,考究著她。
“囡囡,老頭子,該歇會兒了。”鍾夫人每到一定時間,會進到園子裡的大棚裡面,催促他們休息。
蔓蔓走到水龍頭底下,先沖刷腳上穿的雨鞋,以及手上的泥巴。
鍾樹康問老伴:“準備了涼茶沒有?”
“照你吩咐,今天拿了方子去抓了藥,都煮好了。”鍾夫人說。
蔓蔓甩著手上未乾的水珠子,被鍾夫人拉著往屋裡走。鍾夫人邊走邊拿條帕子給她擦額頭的汗,道:“快入夏了,天氣熱,你要是中暑了,我可不好向你哥你爺爺交代。我家老頭子幹起活來沒有時間,你不能學他吃虧。”
“我爺爺來了嗎?”蔓蔓抿著嘴微笑,繞開話題,問。
後來,她是聽說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