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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嗯,戰場上還擺POSS耍文言文的這位壯碩得過分的武將突然一個獅子擺頭,惡狠狠的目光頓時落到了呆若木雞的朱震身上。

就在朱震考慮自己是不是作雙手捧心狀驚聲尖叫救命,又或者是大叫英雄,以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滿月的孩兒為由以期能夠保住小命的當口。這位武將倒跪倒在了自己的跟前口稱死罪,但是殺了王振這個狗賊,他卻臨死也不後悔,願意以身赴死,以證明自己對大明皇帝的忠誠。說完這番話,這名武將提著大鐵錘就要往人群裡衝去。

就在這個時候,福至心靈的朱震總算是從驚駭中清醒過來,及時地叫住了這名武將,於是,就在這位名喚樊忠,武力值超高的近衛將軍及一干忠心侍衛的護衛之下,艱難地殺開了一條血路,跌跌撞撞地來到這座小土丘上。

“我們已經跑了多久了?”朱震深深地嘆了口氣,嚥了咽那幹得快著火的喉嚨,聲音亦沙啞得猶如鏽了的鋸子。無奈的目光所到之處,是那數不盡的火光與血色交錯,雪亮的刀光時不時地猶如流星閃耀而過,之後便是那��誦幕甑牟液俊�

最開始每一聲淒厲的慘叫,都會讓朱震覺得像是有一柄鋸子在折磨著自己的神經,他乾脆自我催眠,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大片的拍攝現場,而自己只不過是現場的群眾演員。

或許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也許是因為聽多了麻木了,總之現在朱震已然從一開始的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並且是邊走邊嘔吐,到能夠輕快地小跑,到了剛才,看到半個腦袋飛過來時,腦袋裡邊甚至還能聯想起貝克漢姆經典香蕉球的畫面……

看樣子啥事都是物以稀為貴,殺人看多了,也就麻木了,畢竟任誰聽了看了幾個小時的二十餘萬人大規模械鬥,都會產生嚴重的視覺麻木和聽覺麻木。

“要是回去之後跟學生們說起現在的經歷,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信,怕是多半隻會當自己又忽悠他們吧?”朱震看著自己左手手臂上一道淺淺的傷口,不由得在心裡邊自嘲道。那是在半個時辰之時,一名蒙古百夫長還是千夫人,連殺了兩個保護著自己的侍衛,衝進了保護圈子裡,然後向著自己的腦袋揮下了彎刀。

當時的自己除了下意識地擺出了一個縮頭彎腰抬手的丟臉造型之外,甚至連一絲反擊的勇氣都升不起來,幸好,就是這位樊忠救得及時,要不然,怕不僅僅只是小臂上一道淡淡的傷口那麼簡單了。

說不定自己還會成為歷史上最短命的,甚至連在五六百年的泥巴地上寫下穿越者朱震到此一遊的機會都沒有的倒黴鬼,指不定時空管理局那幫子惡趣味的混蛋會把自己當成笑料,告訴那些已經挨雷劈和被車撞之類的意外呃屁之後,尚處於準備階段的預備役穿越者們,作為一個典型反面教材,釘在穿越時代大潮的恥辱柱上。

“回陛下,我們已經離開大營足足有兩個時辰了,怕是再有一兩刻鐘,天色就全暗了。”那位喚作樊忠的壯碩武將向著朱震抱拳恭敬地答道。“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逃出這裡的機會會更大。”

“陛下,您請用些水吧。”那名倒伏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氣的太監已然跪倒在朱震的跟前,手裡邊拿著大約還剩一半的羊皮水囊遞到朱震的眼前。

聽著那晃盪的水響,早已經口乾舌燥的朱震下意識地就伸手接過,不過,周圍那一雙雙透著渴望的目光就像是一束束的探照燈射過來,讓朱震那已經握住了水囊的手不由得頓了頓。

“你們護著我走了這麼遠的路,一路奮力殺敵,方才護得我的周全,想必也早就渴了,樊將軍,你和這幾位侍衛把這點水給勻了吧。”朱震,哦不,應該叫朱祁鎮拿著那水囊起身,遞到了身後的樊忠跟前。

樊忠先是一愣,看著那大約只有半袋子水的水囊,不由得下意識地咕嘟嚥了口唾沫,可嘴裡邊冒出來的卻是相反的話。“回陛下,末將不渴,還是您用吧。”

“朕讓你喝,這是命令。”朱祁鎮舔了舔自己的嘴皮子,瞪了這個樊忠一眼,沙啞的嗓音不由得一沉。

“陛下,還是您用吧,我等真的不渴。”站在另外一頭的一名侍衛頭子也走了過來恭敬地道。

看著這些人,朱祁鎮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後世,這種行為怕是跟活雷鋒差不多,二十一世紀和諧社會的優秀青年們更是會把這種行為形容成傻B,腦袋讓驢踢過云云。

而在古代,這種行為被稱之為忠肝義膽,讓無數文人墨客傳誦千古的一種高尚情操,這或許就是古代人與現代人觀念和思想信念的不同。對於來自金錢至上的二十一世紀地朱祁鎮而言,這比什麼都讓他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