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中午了。她命玉瑤讓她在外侯著。待她與王媽媽說得差不多了,這才讓玉瑤領著李媽媽進屋。
李媽媽在昨日就知道肖媽媽命令針線房的繡娘開始裁衣了。因細棉布的事,她不敢妄想向雲居雁提出辭退肖媽媽,剛剛聽玉瑤說,原本在雲居雁手上的那把鑰匙已經交到了王媽媽手上,她的心情更是不安。再加上玉瑤雖收回了烏木簪子,但硬是把銀子還給了她,她覺得自己雖不至於窮途末路,但也是前途暗淡。
向雲居雁行了禮,李媽媽偷偷瞥了一眼王媽媽,只見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婦人在一旁站著,穿著九成新的衣衫。大概因為是守制期間,她沒有戴首飾,看起來很是普通。這樣的婦人若是在平日,她根本不會多看一眼,但此刻她馬上想起玉瑤對她說,雲居雁對王媽媽和她的丈夫張鐵槐很是信任,這種信任連玉瑤這個貼身丫鬟都比不上。
想著這些,李媽媽愈發地小心翼翼,心中更是懊惱後悔,低頭說:“大奶奶,細棉布已經全數運至針線房了。.”
雲居雁點點頭,對著王媽媽說:“既是如此,你去把細棉布清點入庫吧。”說著轉頭對李媽媽說:“我忘了介紹,這是王媽媽,以後針線房有什麼事你就直接問她吧,她會拿主意的。”
李媽媽聽著心中一驚。“拿主意”代表著全權掌管,以前薛媽媽可沒有這麼大的權力,再想想還有一個肖媽媽,她心中暗暗叫苦,卻只能笑著與王媽媽打招呼。
待兩人見過禮,雲居雁對王媽媽說:“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命你上工的,實在是我身邊沒人可用。”說著若有似無地瞥了李媽媽一眼,接著說道:“我已經命廚房給你和張管事準備了一桌席面,你清點完細棉布就休息半日吧。”
王媽媽謝過雲居雁,轉身退下。李媽媽誠惶誠恐地跟著。兩人剛走到迴廊下,玉瑤追上前,命李媽媽待會兒馬上回來,雲居雁有話問
雖然王媽媽對她也算和氣,但李媽媽心中不安又懊惱,夾雜著些許的不滿。她一會兒想著有李、肖二人在,自己恐怕再無翻身之日;一會兒又覺得是薛媽媽可恨,故設圈套害得她犯錯,讓雲居雁對她心生不滿;轉念間又覺得是自己率先站出來投靠雲居雁雲居雁另派她人管著她,根本就是過河拆橋。
很快細棉布清點完畢,眼見著王媽媽邀了肖媽媽和其他幾個小管事一起用午膳,說是雲居雁賞賜大家的,而她只能去凝香院回話,她心中更是憂慮,生怕自己被叫過去,是為了把她的鑰匙收回。若鑰匙真被收回了,她一定會被人笑得羞愧而亡的。
李媽媽忐忑不安地站在正屋的廊下,眼見是小丫鬟進屋回稟卻遲遲沒有出來,她更是焦急。大約一盞茶之後,見玉瑤跨出房門她急忙迎了上去。
玉瑤按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跟著她走。待兩人到了迴廊的轉角,玉瑤低聲說:“李媽媽,你怎麼這麼糊塗!”
李媽媽一臉錯愕,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玉瑤環視四周,見周圍沒有人這才問:“你是不是到處問別人借銀子了?”不待她回答又道:“大奶奶正為這事生氣呢。你想想大奶奶一開始就把針線房的鑰匙都交給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可你瞧瞧你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事!”她的語氣頗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李媽媽心中暗恨。她自認借的銀子並不多,那些人平日沒有少拿她的好處她又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可結果呢?只一晚上就傳到了雲居雁耳中。
“李媽媽,你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又從小在府裡當差,有些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姑娘,您可一定要替我說句好話,我這全都是為了細棉布的事……”
“你還敢提這事!”玉瑤甩開李媽媽的手,恨恨地說:“這麼簡單的一樁事,你居然就這樣入了圈套。你讓大奶奶以後怎麼放心把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她壓低聲音說:“我實話對你說吧,王媽媽去針線房的真正目的是替大奶奶選一個總管。大奶奶說了,如果你們都不合適,就只能去外面找了。”
“姑娘!”李媽媽又驚又喜,彷彿看到了一塊大肥肉擺在自己面前。
“你先別急著高興還是想想怎麼讓大奶奶消了這口氣。”
“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絕不會忘記的。”
“你可別說什麼大恩大德的,我可受不起。”玉瑤說著,轉身欲走,又回頭道:“剛剛你也聽到了,大奶奶把席面賞了王媽媽和她男人,不過依我猜想,這會兒她一定對針線房的人說,這席面是大奶奶賞給大家的。趁著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