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和來到宋懷明的辦公室,已經猜到宋懷明要問起張揚相關的事情。
宋懷明給人的感覺仍然是穩如泰山,即便現在的形勢對他並不是那麼的有利,外界已經開始流傳關於張揚的諸多版本的流言,可所有這一切都沒有給宋懷明造成太大的困擾。
高仲和坐下道:“宋書記,您找我什麼事情?”
宋懷明的話題並沒有從張揚開始:“我聽說你把北港相關案子交給了文浩南?”
高仲和道:“不是我交給他的,是榮鵬飛,我剛剛才回來,您應該清楚啊!”
宋懷明點了點頭:“文浩南不適合參加這次的調查工作。”
高仲和道:“我也這麼認為,他和張揚有私怨,在調查過程中表現出了太強的針對性,而且我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他在審訊的過程中存在著誘供的行為。”
宋懷明道:“這個世界上果然有很多無緣無故的恨。”
高仲和道:“宋書記,您放心,我會秉公處理的。”
宋懷明道:“聽說文浩南向你辭職了?”
高仲和笑道:“我當時就批准了他,可隨後就有人來說情。”
宋懷明並沒有追問是誰在說情,而是笑了笑道:“當警察是兒戲嗎?”
高仲和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道:“還有一件事,何長安的女兒何雨濛被文浩南在機場攔下,說她攜帶違禁藥品,這件事我已經瞭解清楚,有栽贓之嫌。”
宋懷明眯起雙目,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擊了一下:“他的辭職報告回頭給我一份!”
文浩南望著榮鵬飛,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讓我遞辭職書?”
榮鵬飛的表情顯得有些無奈:“浩南,高廳堅持讓你遞辭職書!”
文浩南道:“他憑什麼?辭不辭職是我的事情,他憑什麼?”
榮鵬飛道:“他說你在問訊袁孝商的時候存在誘供行為,還有,何雨濛的那件案子已經查清了,她行李箱內的違禁藥品有栽贓之嫌。”
“說我栽贓?”
榮鵬飛道:“你提供給紀委的錄音帶也被確認經過剪接。”
文浩南道:“我沒做過!”
榮鵬飛道:“浩南,我現在真的是無能為力。”
文浩南點了點頭道:“明白!我什麼都明白!”
榮鵬飛回到家裡沒多久,省委書記宋懷明就過來了,他們認識已有多年,記得最早宋懷明擔任縣委書記的時候,他們就經常一起喝酒聊天,最近兩年他們又回到了一個城市,彼此的來往卻不如過去那麼多,畢竟身份有別,宋懷明身為平海省委書記有很多事要去處理。
榮鵬飛記得上次宋懷明登門還是自己調回省會擔任省廳副廳長,一晃眼兩年過去了。
看到宋懷明過來找自己,榮鵬飛一臉笑容道:“宋書記,您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點酒菜。”
宋懷明微笑道:“我吃過了,有時間嗎?一起散散步!”
榮鵬飛點了點頭,下屬在領導面前永遠都是有時間的。
榮鵬飛現在的住處距離古城牆很近,於是他提議去古城牆轉轉。
宋懷明欣然點頭,兩人沿著古城牆邊黃葉鋪就的小路默默向前走著。榮鵬飛有意無意地落後宋懷明半步,事實上他已經不記得上次和宋懷明並肩走路是什麼時候了,地位的不同在無形中也在拉大著他們彼此間的距離。
宋懷明道:“咱們認識有二十年了吧?”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二十五年!”
宋懷明道:“你做警察的時間還要長一些。”
榮鵬飛笑道:“是!”
宋懷明道:“我剛剛工作的時候,工資還不如你高,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往往都是你請我吃飯。”
榮鵬飛道:“這麼久的事情我都忘了!”
“我沒忘!人一輩子交幾個真心朋友不容易,尤其是人生低潮時候認識的朋友,哪能隨隨便便就忘了。”宋懷明停下腳步,仰起頭,望著一旁荒草叢生的古城牆:“過去站在城牆上總習慣於把目光投向遠方,只有站在城牆下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城牆本身,我來東江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欣賞這道城牆。”
榮鵬飛道:“牆一直都在,只是你工作太忙缺少時間。”
宋懷明道:“自從擔任了平海省長,我忽略了很多的事情,家庭裡,全都虧了玉瑩照顧,想想每天回家都很晚,兒子都早早的睡了,我甚至來不及跟他說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