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最早喝這種茶還是邱鳳仙所贈,項誠平時清茶喝慣了,第一次喝到這種茶,抿了一口道:“烏龍茶?”
洪詩嬌笑道:“項書記好厲害。”
張大官人唇角流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女人誇男人厲害最常見的只有一個方面。洪詩嬌看到張揚的笑意,頓時俏臉有些紅了,輕聲道:“是烏龍茶,張書記喝出來了嗎?”
張揚道:“我喝過幾次,確切地說應該是鳳凰單樅,烏龍茶的一種,因為生長於嶺南鳳凰山所以得名,茶樹大都生長於海拔千米之上的山區,終年雲霧隱繞,空氣溼潤,溫差較大,現存的單樅茶樹大約還有三千多棵,樹齡都在百年以上。”
洪詩嬌一雙美眸瞪得滾圓,流露出驚奇之光,真正厲害的是張揚,想不到他對茶道也頗有研究。
項誠道:“看來真正厲害的是張揚啊,我只是喝出了烏龍茶,他卻能喝出產地。”
張大官人笑道:“並不是我比您厲害,只是因為我的目力比您要好,我看到茶葉盒上的說明了。”
聽他這麼說,項誠和洪詩嬌都笑了起來,項誠道:“投機取巧,我差點被你糊弄住了。”
洪詩嬌道:“雖然上面有鳳凰單樅這四個字,可是介紹卻沒有那麼詳細,張書記對這種茶肯定研究過。”
張揚道:“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我習慣於把別人的知識變成自己的知識,這會兒指不定又侵犯了誰的智慧財產權了。”
洪詩嬌跟著笑了一聲,輕聲道:“張書記,我在隔壁為您安排了房間,房卡在這裡。”
張揚接過房卡,洪詩嬌起身告辭,她的任務是泡茶,可不是陪兩位領導聊天,天知道人家有什麼機密話要說?
項誠捻起茶盞喝了一杯,閉上眼睛品味了一會兒道:“好茶!”
張揚也喝了一口道:“茶是不錯,可惜泡茶的功夫還欠火候,功夫茶必然要做足功夫才夠味道。”
項誠微笑道:“怎解?”
張揚道:“別的不說,單單是工序就已經讓人眼花繚亂了,功夫茶需要,鑑賞香茗、孟臣淋霖、烏龍入宮、懸壺高衝、春風拂面、燻洗仙顏、若琛出浴、玉液回壺、遊山玩水、關公巡城、韓信點兵、敬獻香茗、品香審韻、玉液回壺、高衝低篩、若琛復浴、再識醇韻、三斟流霞,我上面所說的是基本的十八道工序,若是茶藝師來做,恐怕會更加的複雜。”
項誠聽得眼睛都睜開了,只覺得喝到嘴裡的茶都不如張揚的話更精彩,他低聲道:“難怪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張揚道:“項書記,您這話我不認同,到了您這種級別,應該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爺!其中一個肯定是您的師爺。”
項誠哈哈大笑,張揚的這句話倒是非常適用。在項誠的記憶中,他少有和張揚談得那麼愉快的時候,他由此也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薛老非常喜歡和信任的人,這次也都是薛老大壽的嘉賓。
張揚想起了一件事,他故意道:“項書記,我知道您這次肯定會來給薛老拜壽,卻不知道宮市長也要來。”
項誠淡淡笑了笑,他知道張揚想說什麼,宮還山和薛老的確沒什麼交情,在項誠眼裡,他之所以堅持跟過來有準備做最後一搏的意思。項誠能夠體諒宮還山現在的心情,宮還山喪失了信心,不但表現在他自己身上,也表現在對他這個現任市委書記,老大哥的態度上。項誠道:“宮市長和薛老也認識不少年了。”他沒多說,解釋太多也沒有任何意思。張揚雖然年輕,可他是個明白人,能夠看清楚其中的奧妙。
張揚道:“薛老只怕沒邀請他過來吧。”
項誠不禁笑了,年輕人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張揚真的是很直白,如果宮還山在這裡,聽到他這麼說話,只怕要被他氣個半死。項誠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而是道:“張揚啊,是不是因為宮市長剛才的玩笑話生氣了?”
張揚笑道:“項書記以為我心眼兒就這麼小嗎?宮市長說的是玩笑話,又不是當真,就算他當真,目前北港他說話也不算數,您才是一把手,您都沒讓我來京城發配,他著什麼急?”張大官人臉上帶著笑,可說起宮還山卻滿了不屑。
項誠嘆了口氣道:“張揚,這我得好好說你了,對待領導要尊重,什麼一把手二把手的,大家都是在為國家工作,哪有什麼貴賤高低?”
張揚道:“我只是說事實,項書記千萬別跟我認真。”
項誠道:“張揚啊,我之所以留你喝茶,其實是有話想跟你談談。”
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