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來州道:“喬專門強調要嚴肅處理,我們要領會領導的精神,如果這次的板子打輕了,對上對下都交代不過去。”
劉豔紅道:“曾,我真的有些鬧不明白了,水汙染事件和打人事件究竟哪個才是重點?放著一幫人的管理責任不去追究,反而去追究一個年輕幹部一時義憤的衝動行為,我看不懂了,這件事我不想管,您還是找別人去負責吧。”
曾來州看到劉豔紅鬧起了情緒,不由得笑道:“小劉啊,這件事最好還是你去負責,張揚的脾氣我們都清楚,我也很欣賞這個年輕人,可是我們瞭解他,不代表別人也能夠了解他,由你去宣佈這件事,相對來說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劉豔紅道:“我不是害怕得罪人,我是覺著這件事對一個年輕幹部來說太殘酷了,而且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就算是處理,也應該先追究國際工業園區的那些負責人,追究他們的管理責任。”
曾來州道:“正在查,喬也發了話,一定要落實到人,這次的水汙染不會輕描淡寫的繞過去的。”曾來州即將到點,紀委的工作他基本上已經放手給了劉豔紅,本來他也以為劉豔紅會理所當然的,可是中紀委劉釗的即將空降已經讓這種可能不復存在,到了這種時候,曾來州已經無意在過問平海的政事,在紀委的崗位上他已經沒幾天好過,在他的眼中政治紛爭已經和他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劉豔紅道:“如果讓我負責,我認為對張揚的處理有些過重,這件事是不是再商榷一下?”
曾來州道:“小劉,你可以先徵求一下喬的意見,不過我看應該沒有那個必要。”喬振梁這次的態度很堅決,明顯是要打張揚的板子,如果他們紀委這次把板子高高舉起然後輕輕落下,肯定說不過去,曾來州也看出其中的玄機,喬振梁這麼急於打板子的目的可能是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巴,打完張揚,讓別人無話好說,然後再追究東江的那幫幹部管理上的責任,喬振梁的做事風格曾來州已經相當的瞭解,這次湍江水汙染事件,是一個機會,喬振梁不會輕易放過,利用水汙染事件,可以否定梁天正為首的一幫幹部的政績,曾來州更關注的是這件事背後的政治影響,他已經預料到,在這次水汙染事件中受到影響最大的將會是梁天正,在此之前,梁天正出任常務副省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因為水汙染事件,他的前途也變得渺茫起來。在這件事上宋懷明的態度讓曾來州有些奇怪,按照他的看法,宋懷明本應當給予梁天正堅定的支援,可宋懷明卻主動站出來大張旗鼓的反對國際工業園,而他的行動對梁天正的打擊是巨大的。曾來州有些看不懂了,難道宋懷明真的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把平海的利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難道沒有察覺到目前自己的政治處境有些不妙,而梁天正已經是他在平海常委班子內不多的盟友之一?
劉豔紅準備離開的時候,曾來州卻又把她叫住:“小劉啊,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對你說。”
劉豔紅道:“曾,有什麼你就說唄,別賣關子,我心裡可存不住事兒。”
曾來州笑了笑,顯得有些為難,他拿起煙盒,抽出一支香菸點燃,抽了一口,咳嗽了兩聲道:“昨晚你很晚才走啊!”
劉豔紅點了點頭,內心中已經被一層莫名的陰影所籠罩。
曾來州道:“工作不要太拼命,這麼晚了才去吃飯,總要顧及一體。”
他似乎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劉豔紅一雙秀眉顰起,輕聲道:“曾,你有什麼話明說,你是我的老領導,在我面前沒什麼不好說明白的。”
曾來州有抽了一口煙道:“有空也請我去富錦茶館喝茶!”
劉豔紅咬了咬櫻唇,她終於明白曾來州是什麼意思,她有些委屈的吸了一下鼻子:“曾,我連和朋友一起吃飯的自由都沒有了?”
曾來州道:“你別多想,我也沒多想,可是有人想借著這件事做文章,你從事紀委工作已經很多年了,什麼樣的事情都經歷過,體制內別有用心的人很多,無中生有的事情也很多,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些事算不上什麼,可是你不是,你站在平海政壇的高處,體制中無數人仰望著你,有人羨慕你崇拜你,可是有人希望你從高處摔下來。”
劉豔紅道:“無論我站在那裡,我都站得直立得正,我對得起天地良心,別人想說我什麼我不在乎!”
曾來州道:“你不在乎,未必其他人就不在乎,小劉……”
劉豔紅搖了搖頭阻止曾來州繼續說下去,然後轉身匆匆向門外走去,剛剛離開曾來州的辦公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