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樣做生意了?”
珍娘愈發不解:“我在城外做得好好的,眼下又是香客正旺,生意正好的時節,為什麼要我搬到城裡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做不來呢。”
城裡是程夫人的天下,珍娘心裡有數,自己若過來,一時半會只怕就得聽夫人調派,那可就不得自由了。
再說做達官貴人們的生意,城裡已有了隆平居和雅平居兩家,這兩家本已競爭得十分激烈,自己可不想再擠進來湊這個熱鬧。
“什麼叫人生地不熟?”程夫人親暱地拉起珍孃的手來:“我的兒,有你乾孃在,誰還敢為難你不成?再說到生意,城外一百個香客,也比不上城裡一位老爺能給你帶來的錢多!你這麼個伶俐孩子,連這一點都想不透麼?你又不是那等上不得檯面的,只會做鄉野小菜,那也就難說了!偏生你是再能幹不過,連我家老爺試過你手藝都誇的,這城裡還有什麼人是你伺候不了的?!”
珍娘還是搖頭,陪笑著回道:“乾孃說得自然有理,不過城裡消費高,雖賺得比城外多,可所費本錢也一定不少,我手裡沒那麼多現錢呢!要不,等我積夠了本兒,再說?”
程夫人笑得和順如春:“你手裡沒有,可乾孃我手裡有啊!我借給你,我做東家,你做掌櫃的,不就行了?橫豎錢在我手裡也是無用,就當借出去生利好了,我看準了,放你身上,是穩賺不會賠的呢!”
珍娘大約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可有一事她依舊不解。
程夫人不是那樣會白幫人不伸手的主兒,說著是放錢生利,其實以對方誥命的身份,哪用得著這樣?
再說真要存私房錢,話說這也是有的,珍娘也聽來茶樓的生意人提過,往往大家官眷們喜歡將錢存在山西鋪子裡,一來城裡的山西鋪子所存年份長,根基深厚,二來堂客們都是彼此相互來往的,也有交情,有個風吹草動的,也好早知道早抽手。
“乾孃,您若真要放錢,我倒有個好主意。。。”珍孃的話還沒說完,程夫人狠狠地捏了她一把,後頭的話,便不好說下去了。
“你真是個傻的!送錢給你倒不好了?”程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珍娘,後者則十分不舒服,覺得自己跟被黃鼠狼看中的雞似的。
“不是這話,”珍娘想了想,決定還是堅決地從程夫人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來:“夫人若將這事說明白了,有什麼女兒能幫得上的地方,又或是有什麼必須要女兒進城來辦的事,必須女兒離開茶樓上這兒來,女兒才敢接下這活。若夫人說這事純粹只為女兒生計考慮,女兒倒覺得全無必要,因現在也過得很好,完全沒有改變的必要。”
凡是協議,若只有一頭好處,那必不得長久,更可能有詭。若兩頭都得利,這才是牢靠的聯盟。
珍娘不傻,前世好歹也是工作過的人,這點子道理不知?也白在老闆面前混了。
程夫人手裡一空,臉色也微微沉了下去。
好個犀利的丫頭!果然一般的話是瞞不過她的。
既然這樣,也就只有直說了。
“真真我這乾女兒收得沒錯,一點兒錯漏不放過的,”一瞬間程夫人臉上又掛了笑:“若賭心計,只怕沒人勝得過你呢!”
珍娘連說不敢,不是還有乾孃了麼?乾孃只有比我強上百倍的。
明知是馬屁,程夫人也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
“其實還是老爺,”程夫人說到後兩個字時,語氣低沉下去:“你最近的事辦得很好,於老爺在募集河資一事上,大有便利,老爺幾次在我面前誇你呢!”
珍娘聽得出來,最後一句話程夫人說得有多勉強,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眼下呢,募資一事也差不多可以了,不過後續開工,也是不小一道難題,少不得要大家配合著行事。你也是知道的,”程夫人語氣漸漸推心置腹起來:“城裡如今人心不齊,各家有各家想法。不怕當了丫頭你的面說句實話,米縣令頭一個就是個陽奉陰違的!”
珍娘不吭聲。
眼下還不是表態的時候。這話以程夫人的身份可以說,可若以自己的身份,那就不能應。
“還有文家。”
珍娘突然身子僵住。
秋子固?
不是吧?
這裡頭又有他什麼事?
“文家背後又是幾十家大戶,眼下他們的意見更是曖昧不明的,老爺是一句真心話也聽不到,兩邊都不得相信。”程夫人嘆息連連:“沒個自己人,還真是不容易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