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遠比其嘰喳之時,更為令身邊人難以消受。
“奴也是沒轍嘛,這才尋來小娘子。”江采蘋尚未言甚過重之話,但見採盈朱唇一咬,反而已越為可憐兮兮相。一雙杏眼淚汪汪的探向江采蘋,彷佛只要江采蘋再多加嗔怪隻字片語,其那換不得分文的淚珠子,即刻便會不爭氣地湧出眼眶,直砸墜至江采蘋心坎上似的。
觸及於目採盈的悻悻,無形中江采蘋亦被其感染了分,沒來由添生鬱結,面面相向著採盈徹底變無語。攤上採盈這道號的跟班,見天的有火發不得,有氣更撒不得,久而久之任誰又可消化得了。
少時寂謐,江采蘋頗覺頭皮發乍的揚起嬌顏,微合眸睫面朝朦朧的月色暗噓了口氣,權作緩解自身正處於極度壓抑尖峰、不知不覺已近乎瀕臨失控邊緣的複雜情緒。緊跟著,轉就板正顏容,正色斥視向採盈:“不準亂與吾嬌嗔!如若不然,吾翌日即把你隨便嫁與位路人,從此攆出江家門去,且遠遠益善!須知,於這世上,三條腿的螞蚱興許不易找見,兩條腿的男人,可謂滿大街比比皆然,俯拾即是!”
“別介。小娘子莫惱,奴知錯。”一見江采蘋真格的頭頂幾欲冒煙,採盈見狀不妙,立時立地亦猶如撥浪鼓般連連搖頭懇乞道,“小娘子可萬萬不要打趣奴,淨拿奴尋戲。奴知錯還不行嗎?況且,奴早已於日前曾與小娘子道及過,這輩子奴誓要伺候小娘子到老,亦勢必會於江家做使喚丫鬟直至終老。奴絕非是一時起興,小娘子今兒個往後可不允嘲謔於奴了。每每聞小娘子言及這些剜心窩子的話,奴無不情難自禁潸然淚下,忍不住傷心欲絕”
往昔,但凡江采蘋說道一句話,採盈慣常有癮一樣回頂上其至少三句,鮮少有不犟嘴之時。較於江采蘋,對此亦尚可勉為其難作以容忍。但現下采盈一發酸,江采蘋則不堪承受。
“打住吧!”為免稍時雞皮疙瘩攢落一簸箕,江采蘋立刻提前打斷採盈未酸畢的話,娥眉緊蹙道,“如想將功補過,亦未嘗不可。吾便再予你一次機會!還不趕緊得從實招來,這一切到底是怎檔子事?”
面對江采蘋嚴鄭口吻之下的恩威並濟,採盈佯啜過後,亦唯有知無不言:“奴,先時奴不是由自小娘子閨房出來的麼?小娘子理應尚未忘卻吧。奴本意是欲回房休憩,奴是真的睏倦了。誰想,剛走至半道,竟不幸窺見薛王”
“哦?”江采蘋眼波一蕩,清眸微徐眯下,繼而便凝神睨注向採盈。略頓,方聽似不摻雜任何感**彩地衝復又在犯磨蹭的採盈催討道,“往下說。”
“說、說甚?話說薛王叢,不是,是薛王”江采蘋看得出來,眼下采盈出奇緊張,像極生怕在其面前講錯話。至於採盈因何而看似帶分神經兮兮的樣兒,江采蘋雖尚難拿捏定譜,但起碼有一點,其始終足可作肯。亦即,採盈的猶豫不定,絕非是攝於薛王叢的位重權高。
江采蘋不予吭吱,單是目不轉睛的靜待採盈下文,其這反應,反倒令採盈愈發覺得不自在。片刻的察言觀色,採盈索性眼一閉,宛似下定多大決心,方低扯著嗓兒咕噥出聲:“死就死吧,奴說!小娘子,奴可並非長舌婦!奴、奴之前有親睹見,薛王叢帶著個女人,進了這東廂房!”
驀地聞採盈一氣呵成吐盡卡於嗓子眼的“刺”話,江采蘋冷無心理準備之際,禁不住打了個激靈。腦海有剎那的“嗡”呈空白。
“奴是真介替小娘子抱不平!依奴看,男人就愣沒一個好東西,無不是見色生異的負心漢,清一色堪比烏鴉黑!白日裡時,奴可是親眼瞅見,薛王叢呆於小娘子閨房的一幕,這才隔了個半時辰尚不到,其竟然又喚別的女人來!且,還、行事還敢這般招搖,竟是明目張膽地徑直帶進咱江家院來!豈不是於小娘子眼皮底下,做對不起小娘子的壞事!”
直至當下,江采蘋才算是真正弄明曉,搞半天,採盈竟是拉著其前來捉姦情的。而採盈之所以打由一開始,便當著其面一直欲言又止從而憋懣到時下這種激忿填膺的程度,皆因對其感受、以及對江家門臉顧慮重重。
“果如斯?”掠過採盈,江采蘋視若等閒地重新睨了瞥仍舊死寂一片的東廂房,好會緘默,方定定地置詢了句。
倘果如採盈所猜疑,江采蘋與採盈到來了這許久,東廂房內卻是全然幽沉得彷佛空無一物。耳畔飄移過的,貌似僅有夜風吹挑叢叢梅花掀起的枝丫聲,除此之外,附雜有的聲響,便是江采蘋同採盈二人之間,間斷不斷的陣陣說論音。
老俗話說得在理,捉賊捉贓,捉姦捉雙。眼見亦不一定為實,何況採盈又無實跡憑據,縱然其所見所聞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