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意有所指。曹野那姬顯是在借題說事,存心發難,猶記得去年千秋節上,皮羅閣晉獻曹野那姬及其身邊的兩名侍婢入宮時,獻舞畢曹野那姬就曾明目張膽的當眾發出與之一決高下的戰書。欲拿踏歌與驚鴻舞決一雌雄,若是當時只是曹野那姬一時率氣而為,初生牛犢不怕虎,今時被收入後。宮卻已近一年,一如當初本性天真的話未免讓人不信服。
反觀李隆基。溫香軟玉攬在懷,似是全未有所顧及面前的江采蘋也同樣是一個女人,大掌輕捏下曹野那姬圓潤的玉顏,片刻龍目微皺,朗聲一笑:“朕,何曾在意過你的出身?早年在南詔,即使是個舞姬,時,既入大唐後。宮。朕乃當今天子,你自是貴不可言,又何必妄自菲薄?”
“嬪妾一時出言無狀,陛下可莫惱了嬪妾才好。”曹野那姬反握過李隆基的大掌,一手按在自個左胸處,薄而輕的裹胸下。香肌玉體隱約可見,透著誘人的乳。溝,深且長,“長安不是有句俗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為人婦,恪守夫綱,以夫為天?陛下聽,嬪妾這顆心,全為陛下而跳。”
面面凝對著曹野那姬的乖張,嬌豔欲滴的唇瓣聽似抹了蜜一樣甜,李隆基不由開懷,撫掌大笑:“朕幾時惱過你這個小人精兒?”頓了頓,扳抬起懷中美人兒尖尖的俏下巴,才又亦假亦真的霽顏道,“倘使朕惱怒,恁你有九條命,也難逃一死。”
“陛下怎忍得下心,賜嬪妾一死?”嬌媚的嗔怪著,曹野那姬整個嬌軀都攀上李隆基衣身之上,極盡淫。媚之態,不禁叫人瞧著有些嫌惡,忍不住大倒胃口。
冷眼旁觀著李隆基與曹野那姬倚身在御座上調情,江采蘋竭力扼制住心下泛起的絞疼,還好此刻殿內並無幾個婢子侍奉,否則,只怕宮中那些長舌婦見日又有閒言碎語可嚼舌根了。眼皮子底下的鏡頭,倒當真夠格是謂妖媚禍主了,怎奈天顏一副為之神魂顛倒樂在其中的樣子,色字頭上一把刀,聲色狗馬晝夜荒。淫,國計民生罔存念慮,長此以往恐怕才真要招致國將不國之危。
當日皮羅閣晉獻舞姬入宮時,江采蘋就曾細忖過皮羅閣是否是別有用心,換言之,就算皮羅閣只為報當年大唐兩次出兵相援南詔一統六詔之恩,實則也無需晉獻美人兒,大可上貢牛羊財帛,女人自古多為紅顏禍水,上古每個朝代的滅亡,幾乎無不與女人有關,夏桀時的妺喜,商紂王時的妲己,周幽王時的褒姒,以史為鑑可知興衰,以人為鑑可以明智,李隆基現下日愈沉迷於酒色之中,不得不發人深省皮羅閣當日的一番美意其實居心叵測。
不過,所幸區區一個曹野那姬還不足以成事,以色使人者,色衰則愛弛,又能得幾時好?凡事皆有其定數,何況盛唐的天數,終歸是敗在另一個女人頭上的,所謂後來者居上,一代新人勝舊人,眼下倒也不必為此太過杞人憂天,操之過急反卻不美。
“陛下寵幸新歡久矣,可曾想過,何時賜以名分?”隱下一時間湧動上心頭的種種糾結,江采蘋美目流轉,少時,頷首輕啟朱唇,請示向上。
江采蘋此言一出,曹野那姬顯是一怔,一雙媚眼赤。裸。裸夾帶著絲絲敵意掃向江采蘋而來。李隆基任由懷中人兩條玉臂蛇一般的纏繞在脖頸上,忽聽江采蘋這般一說,同是不無意外。
盡收於眸李隆基與曹野那姬的反應,江采蘋莞爾一笑:“曹野那姬入宮也快一年,陛下終日待其恩寵備至,自是其幾世修來的福幸。恕嬪妾斗膽,既為後。宮妃嬪。少不得有個位分才是為福祚綿長。再者說,曹野那姬才智過人,深受聖寵,它日珠胎暗結不過是遲早之事。及早賜予封位,一旦誕下麟兒才不失為是李唐家名正言順的皇嗣。”
凝睇笑靨自若的江采蘋,龍顏有一瞬間的凝重。旋即輕推開了身上的曹野那姬,好會兒沉思,起身步下御座,在殿內來回踱了幾步:“愛妃言之在理,朕即日下旨,授意中書省草擬敕詔,便封之為美人。擇日再行晉封之禮。”
美人的位分,在宮中乃正三品,算是個不高不低的封位。聖意已決,曹野那姬的名分就此一錘定音,反而省卻了大費周章。
江采蘋於是含笑向曹野那姬道喜:“本宮在此。先行恭賀曹美人了,且待回頭,再行差人前往金花落送達賀禮。”
對於“美人”的封位,曹野那姬仿乎面帶些許的不屑,然,天顏咫尺,聖怒難犯,還是依禮叩謝道:“嬪妾謝恩領賜。”禮畢,又微一屈膝。對江采蘋回了禮,“還需謝過江梅妃適才的一番美言。”
“曹美人不必多禮。”江采蘋輕移蓮步,提步向前兩小步,朝曹野那姬抬了抬袖襟,展顏道,“本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