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無從辯駁,他的確對國對民有功,可這抹不掉他破壞了這份安定的事實。
“就像你和我一樣,再也回不去了。”沉默間,他低嘆道。
她抿了抿嘴巴,也嘆:“其實,我今日來有一個目的……”
“圓……元月,你不用說我也猜得到,”公孫冀笑了笑打斷她,“自食惡果的是我,不該將你牽扯進來。欺騙你,傷害你……對不起。”
是他親手把她的一顆真心丟掉的,怨不得別人。
不及元月發表意見,他又說:“元月,好好活著,為自己而活,別再輕易為他人絆住手腳了。”
縱是個鐵石心腸的,恐也不能不為之觸動。
她咬著嘴唇,哽咽道:“你的話,我會記在心裡的……”
公孫冀極細微地點了點下巴,髒汙的臉上似有欣慰掠過:“……回吧,我看著你。”
元月溼漉漉的眼底浮上幾分笑意:“好。”
隨即,轉首。
跨出牢門之際,背後突然傳來沙啞人聲:“元月,保重。”
她沒回頭,背向聲音的源頭,應聲:“公孫冀,你也……保重。”
再次沐浴在烈日之下時,元月看見了一人,一個令她牽腸掛肚的人。
“阿月,別來無恙。”
她上前擁住那抹清瘦的倩影,涕泗滂沱:“我一切都好……阿衡。”
一個時辰後,一輛馬車駛入長安街,穩穩靠在一座結滿蛛網的宅院跟前。
車伕收了馬鞭,跳下車,朝不時溢位歡聲笑語的車廂內揚聲道:“皇后娘娘,郡主,到地方了。”
移時,一隻微微發黃的手由車簾子裡伸出來,仔細看去,那手的背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指腹處長滿了薄繭,五個手指頭,無一例外。
簾子半撩開,露出一張英氣的臉孔。
“阿月,來,抓著我的手下來。”杜衡輕鬆沾地,向後頭遞出胳膊。
元月含笑不語,借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