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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折月(九)

《夫人她插翅難逃》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三人都不提防杜闕會來,場面不禁冷了下來。

元月倒無所謂,橫豎已與他撕破臉了,冷又怎麼樣,熱又怎麼樣?總之他不會動她就是了。於是自去貴妃榻上斜坐著無話。

她這般淡漠,可把麗蘿、碧春兩人唬得手心直冒冷汗,各自對望一眼,忙屈膝相迎。

“下去吧。”杜闕目不斜視,徑至貴妃榻前。

麗蘿、碧春大氣不敢出,躡手躡腳退下。

那廂去得心驚膽戰,這廂元月卻風輕雲淡,他過來,也不起身,只不鹹不淡道:“我是個戴罪之人,無顏面見陛下,陛下請回吧。”

杜闕忍俊不住,調侃道:“說得恭敬,卻連個正眼都不給我,可見你言行不一。”

她也笑,抬起眼簾打量他,近一月未見,他滄桑了不少,側臉的線條益發清晰緊緻,顯得五官更加奪目。挑眉勾唇間,戾氣逼人,十分擔得起“真龍天子”的身份。

杜闕也凝眸看她,她清瘦了許多,肩膀處空空的,寬大的錦袍幾乎要把她裝住。容光黯淡,唇色發白,活力全無,叫他不由得聯想起先帝的病容來,腦子裡也不住迴盪著一個詞:油盡燈枯。

“陛下一直盯著我,可是被我這張不堪入目的臉龐嚇到了?”元月用手摸了摸臉,強撐笑意。

日日對鏡梳妝,何曾沒發覺愈來愈憔悴的神容,她從未設想過,有朝一日“不人不鬼”一詞會用以形容自己。

她心裡明白得很,這具身子撐不了太久了,如今還睜著眼,不過是為家人吊著一口氣。

興許這便是杜闕想要的結果吧。

——得不到便毀掉。

“……你我非要爭個無休無止嗎?”杜闕慢慢放低身形,與坐著的她視線齊平,“就不能似以前一樣,平平和和說兩句話嗎?

元月哂然一笑:“陛下是來求和的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他拿起她搭在腿上的手,捂在手心,試圖祛除那透骨的冰涼。

她抽手,依然放回大腿上,反問:“它的死,你不介懷了?”

“我只要你,別的,不重要。”他目光如炬,肯定道。

她付之一笑,並不信以為真:“陛下是看我可憐,所以隨口謅了這話來哄我開心嗎?”

杜闕眉宇間浮現出絲絲受傷:“為何就是不肯信我一次?阿月,將信任託付於我,當真有那麼難麼?”

她搖搖頭,不欲同他過分糾纏:“陛下如是來同我爭吵的話,那恕我不奉陪。”

說罷,以手比出“請”的姿勢。

“……好,你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那我便不提。”他穩穩當當留在原地,“三月三,是我的生辰,你陪我過,行嗎?”

元月往左挪挪,眼看著自己的衣襬擺脫了他的衣袂,方坐住不動。

杜闕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當然不會看不出她刻意的疏離。

“看來是我痴心妄想了。”他嘲弄牽唇,“你都不肯讓你我的衣裳挨著,又怎會同意陪我過生辰。”

觸及心事,她無從反駁,只道:“陛下既知,何必來盤問我一遭。”

三月三,只是三月三,無關其他。

“是不是我不拿皇帝的命令來逼你,你便至死都不願再多看我一眼?”他問。

她答:“是。”

他自顧自點了點頭,隨後站直,俯看過來,笑道:“皇后,朕命你,與朕同度生辰。”

她應道:“是,陛下。”

初三傍晚,元月著盛裝,點紅妝,乘步攆出鳳儀宮。

宮人們俱斂聲退讓行叩拜禮,待鳳攆遠離,話匣子大開。

有人說:“人人都盛讚尚書府千金閉月羞花,但跟咱們皇后娘娘比起來,還是差遠了的。”

有人贊同:“難怪前朝那起惹是生非的把‘紅顏禍水’的名號往娘娘頭上扣了。”

也有人反對:“我說句該死的話,我倒覺得他們講得有幾分道理。陛下平日多殺伐果斷啊,一遇上皇后半句硬話也沒了,而且一牽扯到娘娘,陛下就容易喜怒無常。前段日子不還一腳要了素雲的命嗎嗎?”

有人提醒:“那娘娘還出面給鳳儀宮的人求情了,還因此被禁足了這麼久,你怎麼不提?”

氣氛微妙得緊,擁護皇后之人和反駁皇后的人都各自勸自己人。互相瞪了片刻,不歡而散。

高居眾人之上的元月,聽過隨行婢女的打抱不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