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渺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從櫃子裡拿出一塊奶油蛋糕,還綴著顆精巧的櫻桃,說:“我打你幹嘛,這麼點電能花多少錢。讓你爸儘管用去。”
“得,忘了你是有錢人。”虎頭也不客氣,坐下就自顧自的吃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說叔,你今天怎麼這麼好,不念我學習也不問我最近有沒有闖禍。”
“幹啥?你有事求我啊?”
何知渺苦笑道:“說得我平時對你不好一樣。”
“好歸好啊,沒今天這麼詭異。”人小鬼大,虎頭笑得不懷好意:“喲,叔你這是要我幫你遞情書泡姑娘?”
“吃你的吧,我還用你幫忙。”何知渺脫了外套,拉了拉印著藍色麋鹿的短袖,問:“虎頭,你看我這件衣服好看嗎?還是大學穿的,會不會太年輕了?”
虎頭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嫌棄的瞟他一眼:“黑色不過時,也不挑人,你瞎糾結啥啊?真相親去啊?”
何知渺挑眉:“我用相親?”
虎頭:“那倒是,我看南枝鎮最大的隱患就是你。”
“還知道隱患,長出息了。”何知渺揶揄。
虎頭裝沒聽見歪著頭,半天才說:“小到門口坐著看太陽的娃娃,老到眼睛都看不清人的婆婆,誰不喜歡你?”
何知渺聞言,心情大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短袖配深色牛仔長褲的打扮,覺得順眼多了。
繞過吧檯,拍了拍虎頭的肩膀,說:“等下幫我把門關了,以後想吃蛋糕就來,隨便吃。就一個條件,以後不許叫我叔叔了,要叫我哥哥。”
虎頭一愣,咦了一聲懶得理他,看著何知渺出門,才冷幽幽的吐了句:“一看就是春天來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二春哈哈哈。”
***
何知渺到醫院門口時,恰好趕上飯點,楊梅提著保溫瓶從他身邊點頭而過。剛走到樓梯口,抬腳就看見陳若愚下樓——
腳上還穿了雙新買的亮紅色高邦籃球鞋,頭髮也修得更短了些,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
“哥——你怎麼在這兒啊?”陳若愚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何知渺跟前。揚了揚手上的新表:“謝謝哥,老爹說你特意託人給我從國外買回來的,看著真高階!”
“不客氣,給你當畢業禮物。”
何知渺避而不答頭一句,但陳若愚不傻,擰著這個話頭死活不肯放,又問:“你來醫院……看朋友?”
何知渺反問:“你呢?來看夏秋?”
問完兩人只是沉沉的對視著,既不尷尬,也不膈應人。但心思各異,陳若愚只當南枝太小,藏不住事,所以何知渺關心夏秋家的事也無可厚非。
陳若愚抿唇,輕嘖一聲,明知何知渺會誤解他的意思,卻還是情不自禁問出口:“哥,我跟夏秋是三年的同班同學,來看她也是天經地義的。”
何知渺:“我知道。”
“那你呢?你為什麼來?”
何知渺看出他眼底要刨根問底的架勢,也禁不住問自己——為什麼要來呢?
想見夏秋。可以當作理由嗎?
可以的吧,是的而且卻的理由,但卻恰好不足以稱之為立場。加之陳若愚對夏秋超過同學的關心,何知渺猶豫了。尤其是直視陳若愚殷切的眼眸時。
何知渺的心猛地扎進冰窟窿裡,沉不到邊,望不到底。沉淪過冰冷,遊走過黑暗,卻沒能遇見破曉的霞光。
他摸出煙,淡淡的說:“我幫銘子來找林慧說事。”
陳若愚聞言露出輕鬆的笑意,撥出一口氣,上前搭著何知渺的肩膀說:“原來是找林慧姐來的,那你吞吞吐吐的幹嘛,你倆又沒啥好誤會的。”
何知渺不應了,神色淡漠,衝樓下襬擺手,自己抬腳上樓。幾步路的功夫,還能聽見聲後陳若愚哼著的小曲。
剛踏上最後一級樓梯,轉身就看見貼牆而立,見他來卻倏然轉身上樓的夏秋,她穿著條青色帶碎花的長裙,腳踝時隱時現,走起路來很飄逸。
何知渺看得痴了,才想起她剛剛怕是什麼都聽見了。
***
一整晚夏秋都沒再開過口,楊梅見她臉色發白也不敢找她聊天,憋不住了想多嘴問問時,夏秋也已經轉過頭看著窗外的槐樹發呆。
將近十一點,夏秋才想著該回酒店睡覺了,不管能不能安心入睡,明天都得跟楊梅換班照顧外婆。
夜風還是涼的,槐花還是什麼不知名的樹香味瀰漫,甚至有些惱人,夏秋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