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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呂夫人看了那張算出來的命紙,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想那就是了,他命中缺水,而他的親孃卻死在井裡,並且那屍身到現在還浸泡在那水底呢,又如何能不阻著他的命水呢?她立時叫彩蓉派可靠的人去把秋菊從井裡打撈出來,好好安葬,又找了當年替孫子起名字的那個先生,就說是孩子命中缺水要換個鎮得住的名字才行。反正兒子再也不會有別的子息,那仲齊、叔平也只有等來世才會再有的了。

那先生給孩子起了個新名字叫呂宏濤,解說道是希望他將來的成就能宏偉無比,這濤字又是合著波濤滾滾,水流不盡能解他五行缺水之苦。自此,這呂家堡未來的繼承人,呂夫人的命根子,大少爺的唯一兒子就叫呂宏濤了。

說來也怪,打那以後,呂宏濤的身子一日好似一日,沒多少天就完全康復了。他畢竟只有兩歲,慢慢地對那秋菊奶孃的記憶一點點地淡了,加上喜鵲帶著贖罪的心情,對他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小宏濤開始像當初依戀秋菊似的依戀起她來。

呂夫人經過了這事,把這孫子是看得更緊了。她把孫子接到了自己的院裡,親自照看起來。名義上是說金鳳的身子不好,免得勞累了她,可實際上她是怕金鳳萬一再發病,胡言亂語起來,讓慢慢懂事的小宏濤聽到壞了大事。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很平靜,也很平淡。由於有了孫子,呂夫人自然成了老太太,而兩位奶奶們也升格成了大太太和二太太。

呂正龍失去了“那個”後倒也安分起來,他把以前尋花問柳的心思開始放到那商場和官場上去了。他捐了一大筆軍餉給曾九帥的湘軍,以此得了個五品的同知職銜,從此做起官來。或許是有同樣的情形,他和那些太監往來密切,先是搭上了安德海的親信,在小安子倒了之後,又設法搭上了小皇帝身邊小李子的門路,幾番精心營運後,他鑽營到了內務府,亦官亦商忙得不亦樂乎。

家規 第十四章 少爺的怪病(3)

呂宏濤一天天長大了,出息得聰明俊秀。全府的下人都暗中說,這小少爺在這府裡可是難得一見的好主子,全無他祖輩的驕縱蠻橫。他還特別好學,小小的年紀就口出豪言,說自己定要從科舉的正途出身。果然,在他剛滿二十歲的那年,可就真的中了秀才。這下老太太自是歡喜得樂開了懷。

可就在全府上下喜氣洋洋的時候,呂大少爺卻病危了。這場病來勢極兇,前後不過一個來月的時間,他已是臥床不起,水米不進,奄奄一息的了。

呂老夫人這一嚇是非同小可,想她呂家兩代兩房單傳的就數這一棵獨苗兒,而且是經歷了多少的風波曲折,好容易才長大成人,這呂家的香火後嗣就全指望著他呢,他要再有些三長兩短的就如同天塌下來一般。

渤海城裡大大小小的醫生都被請到了家,遠近的寺廟、尼庵也燒遍了香。可這一切的努力都像是潑在了水裡一般。甚至於大夫亦不肯再開藥方了,急得呂老夫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全府人等正忙亂著,從京裡傳來了好訊息,老爺就要回來了,並請來了名動大江南北的揚州神醫葉天凌。大家都說這下可好了,大少爺有救了。

葉天凌兩個指頭捻著下頜,眯起了眼睛打量著躺在病榻上的呂宏濤,只見他面色枯黃,雙目緊閉,形銷骨立,看起來簡直就和死人一般,只有那微微翕動的鼻翼表明了他尚有一息的生氣。

葉天凌伸出三個指頭,輕輕搭在那枯柴般的手腕上,屏息凝神,兩眼微合,沉思了片刻。“咦……”他口中輕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量,足足有半炷香的工夫,皺緊雙眉,微微搖了搖頭,收回手站起身來。

呂正龍關注地看著這一切,見狀連忙起身道:“葉兄,小兒他……”

只見葉天凌擺擺手,做了個出去談的手勢。

“好好,我們到書房談。請,請。”呂正龍說著,忙引葉天凌來到書房。

賓主二人坐定,童僕送上香茗,呂正龍揮退了下人,神情緊張地問道:“葉兄,有話但說無妨,小兒之病是否已真是無救了?”

葉天凌搖搖頭,“呂爺,那倒也不盡其然,只是在下心裡有些疑惑。請問,令公子近日莫非遇到什麼大的違逆之事嗎?”

呂正龍一臉的不解,“這倒不曾聽說啊,小可只有這一個獨生子,又是兩代單傳,我老母親極其地疼愛。小兒今年剛中了秀才,正是閤家歡喜,並無任何不豫之事啊。”

“那就怪了,”葉天凌奇道,“若論令郎之患嘛,也不過就是平常的風寒而已。雖然日久纏綿,寒邪侵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