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教弟子,修的應該都是禪道。
你們說什麼是禪道?”
“哼。”
大勢至冷冷一笑,自然不可能接茬。
楊凌也不需要他來接茬,笑著道:“你們不知道的話,就由我來告訴你們……
禪即是空!”
這四個字一出,地藏頓時目光微亮,似乎對楊凌的話感到非常意外。
楊凌接著道:“心、聖以及眾生,三者皆空,現象的真性是空!無聖無凡,無施無受,無善無惡,一切皆空!
世間萬物,皆如夢幻泡影。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
所以我打你那一巴掌也是空!
現在你們可聽明白了?”
地藏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震撼,他雙手合十,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楊凌,彷彿在他的話語中觸碰到了心靈深處的某個角落。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楊凌道友的話,讓我想起了師尊昔日對禪道的講解,‘一切法從心想生’,心若不動,萬法皆寂。
此番領悟,實屬難得。”
大勢至的怒意似乎也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力量平息了下來。
他眼中不再是之前的憤怒,而是變得深沉起來,皺著眉頭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雖然他剛才行事有些魯莽草率,但他的禪法修為深不可測,曾經還得到接引聖人的讚譽,被認為有著大智慧之相。
此刻,他似乎從楊凌的話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心中的波瀾開始悄然盪漾。
孟香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惑。
她不明白,為何楊凌剛剛說的那雲裡霧裡的幾句話,就能讓這些西方教弟子一個個全都安靜下來?
楊凌上仙那看似簡單的一番話,怎麼就讓這些自詡修為高深的西方教弟子陷入了沉思?難道其中真的有什麼深奧的道理,她未曾領悟?
她望著楊凌,見他依舊是那副從容的模樣,似乎對於眼前的局面早有預料。
見狀,她對楊凌不禁又多了幾分敬佩。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原本劍拔弩張的對峙,現在卻因為楊凌的一番話而變得微妙起來。
最終,地藏抬起頭,向楊凌稽首一禮:“道友上次在西崑崙之時,便以一席話助日光師弟當場悟道。
今日所談的‘禪即是空’,也讓吾等受益匪淺。
看來這一巴掌的道,確有玄妙之處,我西方教若有不周之處,還請道友海涵。”
說罷,他轉身對大勢至和其他西方教弟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開一條道路。
大勢至望了楊凌一眼,眼中的火氣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既有不甘和憤慨,也有好奇和驚訝,甚至隱隱還帶有一絲佩服。
在地藏的示意之下,他沉默地點了點頭,隨後和其他弟子一起,緩緩地退到了一旁,讓開了一條道路。
楊凌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轉身對孟香點了點頭,示意她跟隨自己繼續前行。
兩人一前一後從西方教弟子中間穿過,然後駕著祥雲慢悠悠地遠去。
孟香看著這一幕,心中對楊凌更是欽佩不已。
這位人教上仙真是厲害啊。
不僅打了那個大勢至一巴掌,還讓對方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讓開道路,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一句“禪即是空”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她忍不住低聲詢問楊凌,後者聽到她的問題,笑著點了點頭,道:“這算什麼?若是遇到明事理的,他還得謝謝我呢!”
孟香微微撇嘴,心中雖然對楊凌的手段十分佩服,但也不覺得那些西方教弟子真能退讓到這種地步。
在她看來,能夠平息這場風波而不至於動起手來,已經是十分萬幸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地藏的聲音。
“道友且慢走。”
楊凌瞥了眼孟香,慢慢地轉過身來。
只見地藏駕著一朵金色祥雲追了過來,雙手合十,恭敬行禮道:“剛剛聽道友一言,受益良多,還是忘記了道謝,還望道友不要見怪。”
楊凌回了一禮,笑道:“好說,好說,道友倒也不用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