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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代戲劇野史。因為有了這一頁,中國後現代戲劇的發展才有可能從80年代初期的嘗試過渡到90年代的復興。〃但是,麻文琦的書裡只有很少一點關於牟森的議論,比起對林兆華和孟京輝的評論,顯出篇幅比例的失重。看得出,他甚至沒有跟牟森交談過,也沒有看過牟森的戲。

93年11和12月裡,我幾次與牟森聯絡,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沒結果。我沒有去找其他人。我估量著寫現代戲劇,不寫這個牟森不行。等吧,還得耐心點,別不小心把印象和關係搞砸了。首次拜訪時,他問我有沒有看過《彼岸》的演出,我據實回答,結果他說,沒看戲,談什麼呢?

這樣,我們算是約好他有戲時就通知我。

1994年4月14日,白天在東方歌舞團排練場採訪金星(現代舞者),準備晚上去總政歌舞團看牟森排練《零檔案》(根據于堅同名長詩創作)。遇文慧(東方歌舞團編導),問吳文光(獨立製片人)近況,她說正與牟森一起排話劇呢。我說對了昨天牟森要我今晚去看排練,文慧說你別去了,牟森昨晚10點得到通知;總政歌舞團停止他們使用排練場,為這事昨天折騰一宿呢。我有些不信,打電話給牟森,果然如此。電話裡牟森無精打彩,說晚上還要出去找演出場地。

牟森的戲還真是很難看到。年底,他又通知我去看《零檔案》,在圓恩寺劇場,但是臨演出前,家住圓恩寺的中央原某領導去世,那兒戒嚴,於是演出吹了。等戒嚴過去可以開演時,又因為出了新疆那次著名的劇院大火,《零檔案》裡有用電焊的戲,舞臺上不能用火,所以不演了。

94年4月30日,下午4時去牟森家,是為了寫作現代舞的文章,想聽聽他對現代舞的看法。也是因為當時家離得近,走路10分鐘就到。

聊完現代舞的事,又聊他的戲劇。牟森還是堅持不要寫他,他說:〃寫我寫得最好的一篇也沒有發表,我的一個朋友寫的,分析《彼岸》,正反面都有,挺棒的。〃

牟森說人們評他的戲劇說不到點子上。他討厭〃先鋒〃、〃前衛〃字眼,〃踏踏實實去做就是〃。他說人們談格洛托夫斯基的貧困戲劇老是〃誤讀〃,強調形體太多,而格洛托夫斯基的形體背後卻是心靈。

他還談到,中國沒有別的問題,既沒有政治問題,也沒有經濟問題,只有一個問題:教育。教育上去了,一切就都好了。

牟森屋裡沒開燈,黑黑的,我們就這麼聊了一個小時。

這次拜訪,其實是準備採訪的,連錄音機都帶上了,但最終沒有拿出來。

他5月份要去法國,答應回國後接受採訪。

94年11月30日,在北京圓恩寺劇院演出牟森導演的《與艾滋有關》。

開演前3小時,我去舞臺,見到金星,問他今天是不是要跳舞,他說〃今天我是演員,演戲,不跳舞。〃問演什麼角色,他說,〃你看吧,看完你就知道了。〃

7點時,《與艾滋有關》開演。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來得晚的人只好站著。拍照的多。外國人多。

因為我又要錄音,又要拍照,所以許多臺詞沒聽清楚。他們本身表達也不清楚(口音問題,未經訓練問題),但知道了一個大概。

臺上的演員聊自卑問題,文革的感覺、性意識、同性戀、艾滋病問題。

演出結束時,我問于堅怎麼會在此劇中做演員,他說〃牟森的戲有意義,所以參加了演出。〃〃這個戲沒有指令碼,全靠演員的文化修養。昨天與今天講的不一樣,明天又會與今天不一樣……〃

94年12月1日。下午5點以後,我去劇院。前臺上已來了7、8個演員。不一會兒,金星來了,然後音樂響起,大家隨著金星一起熱身,做簡單的伸展動作。

看見牟森走來,我問他《與艾滋有關》是否達到了預想的目標,他說永遠達不到最好的目標。

〃下一部戲還會用這些演員嗎?〃〃不知道,要看下一部戲的風格,這次是嘗試一種直接了當的方式,什麼都是直接的,一直直接到把包子蒸熟、紅燒肉燉好……具體的,你問演員們自己吧!〃

民工們陸續到齊。金星他們跳得很投入。牟森突然向民工揮手,讓他們上臺一起跳舞。開始民工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經不住牟森與全體演員的熱情邀請,從猶豫到扭動身子,到合上拍子,演員們大聲叫好,並掌聲鼓勵。牟森靈感一來,馬上決定晚上演出加進民工一起跳舞這一段。演員鄭浩說:〃嘿,每天都有新招。〃牟森要說話時,大家都很安靜、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