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知一直踟躕著,落後半步,也不敢偷跑,只是時不時地抬眼看一看去路,怎麼還往後走,那裡已經是牆了,難道是要出府,不對,不對啊,就算是要走後門出府,後門卻也不是在這個位置啊!更何況,眼前只見高牆,不見有門。
陳明瑞行到高牆前面,正要傳音入內,稟告自己來了,就見得眼前高牆悄然消失無蹤,留出了兩扇門的空白,讓人直接看到了裡面的林木花草。
“進來吧!”沉穩的聲音彷彿自空中響起,聽到的同時,除了聽過很多次的陳明瑞沒有異樣之外,逸夢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抬了頭望向頭上天空,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真是古怪,難道我眼花了嗎?我剛剛明明看到有牆的!”陳易天揉了揉眼睛,又扯了逸夢一下,“你剛才看到牆沒有?”
逸夢若有所思,從那牆消失的時候,她便不由心中一凜,想著這是幻術,還是那等仙道神通,此刻看來,應該是後者了。又是歡喜又是驚懼,歡喜於修仙真的不是虛無縹緲的傳說,驚懼於自己那隱藏的身世,說起來,就是方素心也不知道自己那位親生爹爹到底是妖精還是妖怪吧!
從頭到尾,逸夢都不信自己的生父會是什麼仙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那麼,哪個見過人生了狐狸的?只怕是什麼精怪吧!這番猜測也就意味著自己不算是純種的人,那麼,若是真的有大神通的修仙者在,難保不會看出一絲端倪,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人打著除魔衛道的名義滅了自己這個非純種人類。
而且,……自己的重生又何嘗不是一個秘密,若是真的有什麼大神通,類似能夠探查內心,直視他人心中所想,那這個秘密的暴露是不是會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呢?
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恐懼當中,逸夢的衣袖又在此時被陳易天一扯,一驚之下,她差點兒沒有跳起來,小臉慘白著點頭,說:“好像是有,我不確定了!”說完,就是一副害怕模樣,死死捉住了陳明瑞的衣袖。
衣袖一沉,陳明瑞索性抱起了“受驚”的女兒,撫著她的後背道:“逸夢別怕,這裡面住著的是咱們陳家的老祖宗,是有大神通的修仙者,記得見了要行禮問好!”
不知道修仙者是不是都脾氣古怪,反正這位老祖宗的脾氣時晴時雨,實在是不太好相與,陳明瑞只怕孩子不懂禮數,無意間得罪了他,雖然念著都是自家血脈的份兒上,老祖宗不會下狠手,但若是他要教訓,自己也是阻不了的,還是早些提醒為妙。
又叮囑了一下最頑劣的陳易天,告誡了一些陳易知,陳明瑞這才施然步入,而等他走過了牆的範圍,那消失的牆又回來了,這等土行移轉的小法術對一個元嬰期的修仙者來說,還真是微末伎倆,但看在凡人眼中,便已經是了不起的大神通了。
六安華苑,等看到了那塊兒牌匾,逸夢這才想起六年前那個被封起來的院落,原來,竟是這裡啊!眼看著要進去了,急忙收斂了心神,為了防範被查探內心,逸夢不停地在腦中想著自己沖泡花茶的時候,唯有那時,她的腦中最為空明,說是一片空白也不為過。
“你來得正巧,這是鴻地周家的子孫,我往年曾經與他家有過一段淵源。”端坐著的中年擺出長者之姿,而他面前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則畢恭畢敬地執著子輩禮,場面看得令人發笑。
“這位想必就是陳家的現任家主明瑞公子吧!早就聽得公子龍彰華表,儀容不凡,此時見了,才知傳言太虛,怎能形容公子一二?!”老者率先上前相見施禮,不以年齡自居長者之位,行的是平輩禮,“老朽周嶸績,見過公子!”
“不敢當,晚輩陳明瑞,見過周老!”陳明瑞急忙放下逸夢,上前施禮寒暄,一句自然而然的“周老”,頓時把兩人關係拉近了不少。
“嶸績,你已經是築基期的了,莫要與他這般客套,他向你行晚輩禮,你只管受了便是。”中年男子發話,卻是絲毫不見客氣。陳明瑞乖覺,立馬附和起來:“老祖宗說的是,周老莫要與我客套了,修仙界不問少長,只問實力,晚輩實力甚弱,當不得周老如此厚待!”
話裡話外,又有試探,又有討好結交,一個念著舊日恩情,也不敢得罪,一個念著將來發展,需要倚靠,這般禮尚往來的相見完畢,一拍即合讓好感立刻提升了不少,你覺得我不驕不躁甚是可造,我覺得你知恩圖報還算老實,陳明瑞與周老越說越是熱乎,一時間話題偏遠不少。
等兩人說得差不多了,老祖宗插言道:“各大修仙門派不知何故要提前收徒,嶸績此來,便是特意通傳,我有意讓他帶著他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