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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一干將士頓時眼睛都發了亮!五百兩銀,五百兩銀子對於這些大部分都是迫於貧困前來參軍的將領來說,在以前是一個如何難以企及的夢想啊!
如今卻被面前這位素來嚴苛的公子突如其來的擺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有的人甚至還下意識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以免得以為是在做夢!
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了吳用與那連夜趕來的京師那位郝老闆了。每位領到了沉甸甸銀子計程車兵都難以抑制的大哭了起來,這些殺人不眨眼,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當一回事的漢子看著寶玉離去的白衣飄飄的身影紛紛自發的跪拜在地,泣不成聲!
在他們的印象中,做官的不吸兵血,拿兵糧已經是難能可貴,可是面前這位公子竟然在這巨大的利益面前,絲毫沒有動心,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們!原來,在那嚴酷苛刻的背後,跳動的竟然是這樣一顆偉大的高尚的心!
有個別老成的已經回過神來,忽然回憶起了一入軍營起便要記誦的那森嚴軍規:
“私自挪用,吞沒戰利品者,處以極刑!”
寶玉此時對這些戰利品的運用,又何止挪用,吞沒二字可比擬的!
這些已對寶玉心悅誠服的將士忍不住紛紛發問道:
“公子!你成全了我們。你怎麼辦?”
寶玉聞聲停住腳步,回頭淡淡一笑道:
“我連那位王妃的兄弟,品級比我高上十倍的鮑大人都一刀拖來殺了,難道還怕多上一條罪名不成?”
第十七章
寶玉述說著這等隨便加在人身上便是抄家滅族慘遭殺身之禍的大事。卻毫不在意得似在閒話家常一般。如此的淡定從容,實在給人以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幾乎令旁邊隨行的憂心忡忡的吳用脫口問將出來:
“公子,你究竟心中有何打算?”
——與旁人不同,精通刑律的吳用卻完全的明瞭,寶玉肩頭上揹負的是怎麼樣嚴重的罪名!尤其這是在軍隊中,最是講究的賞罰分明,賞必厚賞,罰必厚罰!僅僅按照他對鮑雄所做的以下犯上,擅殺大將的過錯,便足以定成死罪!更何況現在還要多加上一條濫用職權,分發數量特別巨大戰利品的罪名!
寶玉本來已上了馬,他身穿白色長衫時,有一種旁人學也學不來的飄逸,但是此時勒馬回首,卻更雜夾了說不出的瀟灑。他只是回過頭來,向著四下裡滿面焦切的眾將士微微一笑。
——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
前行的軍隊終於停下了行進,他們奉命駐守在了距離京師兩日路程的地方,等待著已然回京的皇帝的召見。看著此役的有功之臣都一一歡天喜地的被奉召進京,自己卻被冷落在一旁,寶玉卻一直淡淡的,若無其事的訓練著手下計程車兵。
——他本來身上官職不過只是一個金陵團練使罷了,具體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官職低微的游擊隊長,迴歸大營後,雖然因為指揮了那場神來之筆也似的突擊受到了將領的認可與歡迎,背地裡卻不知被人猜測成了撞了大運。
這樣一來,寶玉麾下那支部隊的戰力卻是有目共睹的,兵權自然被人搶著接管了過去,寶玉倒安之若素,無甚異議,偏偏那些被寶玉一手帶出來的這支眼高於頂的隊伍,哪裡肯服那強行安排來的上司的號令?
——最關鍵的是,寶玉帶出來剩餘的這兩千人中,統計下來竟然有十餘人在轉戰中斬殺過元人百夫長以上的將領,百餘人殺敵數目超過五十!也就是說,一旦論功行賞下來,這些人身上揹負著這樣顯赫的戰功,若是稍有背景,勢必一步登天,前途均難以限量!有誰願意這時候去做這惡人得罪他們?
再說,軍中又是最憑藉實力說話的地方,面對這些在大草原中衝進殺出,自己死人堆裡爬出來,最後成功突擊挽救清軍敗勢的的驕兵悍將。尋常的隊伍哪怕是將領,見了這些飛揚跋扈的傢伙,也始終有氣勢上矮過一大頭的感覺!
因此還是隻有寶玉能夠約束住他們!
與部下相反的是,寶玉待人接物之間,卻始終謙和非常,沉默寡言,也不多說話。對往昔在草原上的經歷也淡淡的很少提到。
直到有一天,連大病勉強痊癒的徐達也接到聖旨,獲得了覲見的資格。
臨行前他喚來了寶玉。兩人在搖曳的黃錯燭火下相互對望,一時間均默默無言。
寶玉忽然覺得面前這個曾經指揮過數十萬雄師的名將已經完全的衰老了。
是失敗擊倒了他?還是歲月不饒人?